生氣!”
弘皙恭敬應了:“侄兒謹遵嬸孃教誨。”
這個孩子在一定程度上影響東宮前途,書雪就比往常囉嗦了一些,快下鑰的時辰才出宮回府。
書雪的憂慮不無道理,剛進十月,趙申喬檢舉戴明世“文字反逆”,徹底揭開《南山集》案的序幕,書雪聽說後大為不悅,要求永煥、永敘、弘昊避開趙申喬,只於家中溫習功課。
書雪的態度是影響到朝局的,都知道簡親王妃同情漢人,明著請旨查案保不齊就得罪王府,是以趙申喬極為被動。
唯一的支持者是康熙,戴明世曾領頭上疏請求老爺子依照宋高宗、宋孝宗舊例禪位給皇太子,當時沒掀起風波,這會子卻舊賬新算。
東宮的處境實在不好,沒過兩天,康熙繼續翻舊賬,糾察景熙檢舉的會飲案,針對的當然是皇太子嫡系。
康熙從《南山集》案下手清理□□勢力,於書雪而言大為棘手,特別是從戴明世牽扯到永曆皇帝跟前的內監,敲山震虎不是虛言,康熙原就明白,如果只是會飲案,與安王府失和的書雪屆時必然全力扶保太子,兩個案子混到一處,作為有案底的嫡子黨中堅,書雪就被動了許多。
隨著託哈奇、齊世武相繼落馬,胤礽的地位幾乎是推推就倒,書雪在進宮時委婉勸告康熙勿效漢武、唐宗故事,老爺子冷笑道:“千古明君俱落窠臼,朕非庸君,豈因私情誤社稷?”
書雪賠笑:“皇太子得聖父教養三十餘載,雖不及汗阿瑪英明,於皇子間絕屬優異!”
康熙雙眉緊皺:“莫非朕習宋孝宗故事方得人心?”
書雪搖搖頭:“此取亂之道!”
康熙雙目微闔,半天方道:“胤礽等不得!”
死結!書雪只能從人倫角度剖析廢儲後患:“汗阿瑪,皇子中獨皇太子為嫡出,誠王大事糊塗、雍王行止偏激、恆王恪守中庸、淳王難掌大局、敦王細謹不足。太子被廢時所露隱患汗阿瑪不該輕忘!再者仁孝皇后僅東宮一點骨血,如今又得皇長曾孫,萬一廢嫡立庶,同室操戈豈能輕免?不獨東宮難以周全,落勢皇子何以自處?臣媳非是毀謗皇子不友不悌,齊桓公身後故事當為借鑑。”
“齊桓公!齊桓公!”康熙仰首嘆息,“朕顧不得了!”
書雪仍不放棄:“汗阿瑪,大清朝是愛新覺羅氏的天下,您不但是一國之君,還是一家之主。家亂則國必亂,臣媳所言出於私心,汗阿瑪在一日簡王府與完顏氏顯赫一日,臣媳大罪,於汗阿瑪身後不圖今時高位,但得安逸足可。”
康熙擺擺手:“朕想想——朕想想——”
書雪無法,只得行禮告退。
進了冬月,胤禟在五日之間連得兩子,皇子權貴瞬間明白“玄女福晉”的大名不是白給的,伸出的爪子不自覺又縮了回去。
太子廢立雖是康熙一句話的事兒,挑頭的引子必得下面來提,書雪大殺三方,挑明瞭和東宮站在一條線上,聖人都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哪個敢當出頭椽子?
沒到月底,宮裡傳出良妃病危的訊息,作為舞樂的知音,書雪問詢後很快前去探病,果見良妃有離魂之症。
“知道你忙,又專程過來。”良妃吃力的坐起來,“眼瞅著是不能再與你跳舞了。”
書雪強笑道:“過了冬許就能見好。”
“活著,未必是享福——”良妃吩咐宮女,“把我留給福晉的匣子拿來。”
宮女答應著去了,很快取了拜匣出來,書雪開啟一看,發現匣中都是價值連城的珍玩首飾,忙起身推辭:“這些東西該留給八爺的——”
良妃搖搖頭:“福晉並不缺這些,留著只做念想。”
書雪不好強辭,命丫鬟接了:“既如此,媳婦就愧領了。”
又坐一刻,書雪見良妃面有倦容,伺候她就寢後才起身告辭。
等在外間的胤禩夫妻見到書雪後迎上來詢問:“王嫂,您看額娘——”
“寧折不彎!不能隨波逐流,無法!無法!”書雪剛才見良妃房中的梅花漸已枯萎,上前察看後就料到了良妃的求死之心,換位思考,如果與雅爾江阿鬧掰,委曲求全必然不是她的風格。
胤禩悵然失神:“額娘受我連累,心病難醫。”
“上而降下,求進反退。”書雪看著弘旺,“勢已至此,八爺何來留身之步?”
胤禩低下頭:“禩大過,百身難贖其一。”
冬月二十,良妃薨,書雪聞訊後抱著弘昍半晌沒有言語,許久方道:“我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