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墨父親施玄和施劉氏聽了這等荒唐之言,簡直差點沒被氣得背過去。
還大言不慚的把皇帝搬出來,要是這種話傳到陛下耳朵裡,認為你施家仗著聖寵,不知天高地厚,那可怎麼得了。
“大膽,當今天子也是你這種無知婦人能隨意提及,本來老夫還念墨兒對你情深意重,對你諸多寬容,可你一再不知收斂,再這樣下去,別說墨兒,就是整個施家,都怕是受到你的牽連。你休要再胡攪蠻纏胡言亂語,今天無論如何,施家也要休了你。”施玄義正言辭不怒自威。
施墨父親氣場強大,說這番話時,威嚴十足,讓人不敢直視。
一旁的施墨手心握了握緊,施墨父親從小對施墨一向嚴格,哪怕施墨坐上如今高位,對於自己的父親,也是帶著畏敬的心裡。
施墨父親在施府,可謂是一言九鼎,說的話,沒有人敢忤逆。
在這個關頭,剛才他沒能帶走紀寧,如今失態已經惡化如此,他也心生無奈,看紀寧剛才說的話,把皇帝都搬出來了,不由苦笑。
若他沒有猜錯,只怕紀寧她是想……
在眾人都大氣不敢出時,紀寧卻只是淡淡一笑,好似眼前發生的事,在她眼裡,只不過如吃飯喝水一般,再平淡不過的事情。
“公公息怒,兒媳的話還沒說完。剛才兒媳口中所說,並不是胡攪蠻纏胡言亂語。”頓了頓,紀寧緩緩開口,“不知公公可否聽過安寧公主,沒錯,兒媳就是那位安寧公主,當今天子,是兒媳的義父,寧王是兒媳的生父。堂堂公主要被人休妻,不知道陛下若是知道了,會作出如何反應。”
說最後一句話時,她頗帶了一抹玩味。
若是以前,她並不知道自己的生父,很有可能就是因當今天子而死,全家也是因當今天子而毀,她還不會那麼快就把自己的身份亮出來。
既然做了那麼多年的認賊作父,眼下,她又何必再為當今天子而委屈自己。
她倒是要看看,陛下知曉她洩露自己的身份後,會是一副什麼樣的表情。
呵,當朝首輔,竟然娶了一位公主,還是陛下暗中授意,故意安排的,也不知道滿朝文武士林清議知道後,又會掀起怎樣的一番血雨腥風。
只是,她的夫君……
想到這裡,紀寧眼睛又沉了沉,如果等她查清楚自己父親的死因,真如司無顏所說,那麼此番血海深仇,她是絕對會報的。到那時,如果她夫君還是首輔,那麼就會成為她的敵人。眼下正好趁這件事,把她夫君的首輔之位給拉下來,雖說對不起她夫君,總也好過日後兵戎相見。
總之,這一次她已經完全沒了退路,只能破罐子破摔,絕處逢生。
她的聲音並不大,而且還可以算的上極為好聽,可眾人的臉色,卻變得慘白無比,像是聽見了什麼極為可怖的事情。
安寧公主,雖說不是當今陛下的親生女兒,可受寵程度,卻宛若親公主,而且她南征北戰立下汗馬功勞的事蹟,早已在民間傳開,甚至還被編為話本。可以說,她的形象,宛如那代父從軍的花木蘭,巾幗不讓鬚眉,再加上她出身又如此高貴,受到世人所敬仰。
公,公主!她竟然就是那位傳奇的公主!
很多心理素質差的,腿都開始打哆嗦,而且忽然覺得紀寧周身發出了一道光,快要閃瞎他們的眼睛。
就連施玄和施劉氏,都呆住了,很久都沒從她的話反應和消化過來。
施墨臉色也是陰晴不定,心裡更是五味陳雜,眼下這種情況,確實如果紀寧不亮出自己的身份,她就要被他家裡強逼著給休掉,而且,或許還會對她進行嚴懲。
可……施墨苦笑搖頭,罷,只要這關過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空氣中詭異的沉寂了良久,也不知道是誰開的頭,跪下朝她拜倒,“草民叩見公主。”
接著,幾乎一片倒的人全都跪倒在地,齊齊道,“草民給公主請安。”
施玄和施劉氏臉色青一陣白一陣,雖說是公主身份高貴,可紀寧畢竟又是他們兒媳,叫他們給她下跪請安,怎能做的到。
可剛才那樣輕薄她,還要休她,若說此刻不下跪,她要是怪罪下來,整個施府都吃不消。
當然紀寧也不會那般的沒分寸,雖說施墨父母那樣待她,可畢竟是她夫君的親生父母,她自然不能做的過分。
喊打喊殺是她的性子,恩威並重,亦是她常用的手段。
只見她和顏悅色朝眾人道,“都免禮平身吧。”說著,又笑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