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進宮坐的馬車比咱們首輔大人都好的那位仁兄,他家裡不是個大財主嗎?你待會把他給叫上,我再把太子拉上,咱們三一起騙他的錢,就算被他發現,有太子在,他也奈何不得,不知李兄以為如何?”
李言亭拉著她衣袖的手一緊,“紀兄如此照佛,小弟我決定,以後就跟著紀兄混了。”
紀寧想哭,這廝竟然還賴上她了!
“那什麼,跟著我混也不是不可以,每個月交個百八十兩的當入門費。”
本來紀寧不好意思直接拒絕就隨便扯了個油頭搪塞他,不料李言亭竟然兩眼放光的盯著她,激動道,“我還緊張紀兄不答應,想不到紀兄待李某如此真誠,不愧是做兄弟的,每月只收小弟我百八十兩,著實令人感動。紀兄,就這麼說定了,以後你幹什麼大事一定要叫上小弟我,咱們從今往後就是穿同一條褲子的人了……”
她無語。
“不過,那每月的入門費,紀兄先記賬,等小弟跟著紀兄發了財再一次性付清……”
紀寧吐血……
回了翰林院,紀寧老老實實坐在自己案牘邊。
她名聲不好,平日在翰林院,也就李言亭和她交好,別的同僚都生怕一旦跟她扯上關係,影響仕途。
升了巡撫,無人來跟她道賀,見了她後,也都是在私底下議論紛紛。
身為首輔的施墨有單獨的值事房,紀寧瞧不見他在幹什麼,隻手撐著頭,很是惆悵,心想晚上回去,怎麼哄她夫君開心呢?要不親自下廚?不會;或者,學那怡紅院的姑娘,搔首弄姿?還是不會。
嗯,夫君喜歡舞文弄墨,最是喜歡那昌明先生的字畫,雖然上萬兩紋銀一幅,但只要能讓她夫君開心,她也捨得。
看來晚上跟那幾個傢伙打馬吊得多贏點銀子。
心中一樁事解決,她頓覺豁然開朗,隨手拿了案牘上的一本書,翻閱起來。
當完一天的差,李言亭連哄帶騙的邀上曾飛,出宮後一起往紀寧府邸奔去。
曾飛家裡有錢,自幼生活條件好,生的肩闊腰圓,看著就富態。下了馬車,瞧著紀寧那很是寒酸的府邸,他圓潤的臉上露出一股嘲諷和得意之色。呵,再受寵也不過是個寒酸窮鬼。
他多年寒窗苦讀終於中了進士,進翰林當庶吉士,庶吉士雖比編修稍差些,但也很是清貴。本來驕傲又滿足,不過自從紀寧這妖孽出現後,自尊心受挫了。
紀寧沒有功名,並不是靠著正門進翰林,本來這走後門就讓那些同僚不悅,可這傢伙進翰林後不好好做她學問不說,偏偏到處惹事生非,還成了太子老師深受陛下恩寵,這怎能不叫各位同僚嫉恨。
“紀兄住這種地方,著實委屈了些,如蒙紀兄不棄,在下在元華街那有一座閒置的府邸,可以給紀兄住些日子。”
紀寧豈能聽不出來他是有炫耀和挖苦之意,也懶得計較,反正待會就讓你輸得褲腰帶都沒了。
“勞煩曾兄費心,不過紀某一直深記聖人教導,視錢財這種身外之物如糞土。金山銀山,金屋銀屋,在紀某眼裡如同草芥,不足掛齒。”
邊上的李言亭聞言嘴角微抽,論臉皮,這世上紀兄敢認第二,確實沒人第一。
曾飛鄙夷的一笑,“呵呵,是嗎,紀兄當真有大儒風範。”
“哪裡哪裡,曾兄謬讚。”
幾人正客套著,一輛華貴的馬車匆匆跑過來,馬車剛一停,便從馬車上跳下來一個身穿華服的貴氣少年,少年生的細皮嫩肉,眉眼自帶一股傲氣。
“師父,幾日不見你怎地又變醜了,小心再這樣下去娶不到媳婦。”
紀寧抬腳就朝小跑過來的少年踢去,“一見面就消遣為師,再沒大沒小,為師不僅揍你臉,還非得揍得你屁股開花不可。”
此咋咋呼呼的少年就是當今太子趙堂佑,十二三歲的年紀,正是頑劣的時候,平時在京師胡鬧慣了,沒人敢惹,讀書也不好好讀,喜好那舞槍弄棒,成天幻想著自己去戰場殺敵。天子給他請了好多大儒來教導,多半都被氣的半死,對於太子,人家又不好發作,管又管不了,所以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別人怕紀寧倒是不怕他,這太子還在吃奶的時候,紀寧就抱過他。對待這不聽話的傢伙,身為皇姐,她該教訓就教訓。
還別說,一向橫行霸道慣了的趙堂佑,被紀寧揍過兩次後,竟然真的老老實實了,並且對紀寧佩服的五體投地,纏著她要她教拳腳功夫。
一旁的李言亭和曾飛看見紀寧腳踢太子,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