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湘王吧!”吳靖成在其他幾個的慫恿下,試探地開口。
齊朗眉頭微皺,冷冷地斥責:“這種話能說嗎?對皇室不敬可是死罪!靖成,你說話也太不注意了!”
吳靖成很難堪地低頭不語,幾個人見齊朗似乎不想再說,又閒話了一番,便訕訕地起身告辭,只有鄭秋依然坐在那兒。
不一會兒,吳靖成卻又轉回齊府。
“齊兄,你覺得這三個人如何?”吳靖成坐回位置,很認真地問道。
“柳如晦值得一交,其他兩人就免了吧!”齊朗笑說,吳靖成點頭,但還是追問:“那傳言呢?你有什麼打算?”
“我會告訴太后娘娘,她應該能處理!”齊朗簡單地說,並未放在心上,這種空穴來風的流言殺傷力並不不大,只是,傳言背後的用心需要好好思量,這些,齊朗並不打算告訴他們。
鄭秋插了一句:“你似乎很相信湘王?”他看得出,齊朗方才斥責的話語確實有幾分真心。
齊朗笑了笑,說:“湘王是從小看著我們的長大的人,我們都很尊敬他,而且,他不會為了私怨而置國家於不顧,我相信他!”
“這麼肯定?”吳靖成卻有些懷疑,他出身貧寒,見多了世態炎涼,對人心還是很懷疑的。
齊朗笑了笑,不想與他們說這些事,而且,其中的內情複雜,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他轉向鄭秋,笑說:“鄭兄,知道你不喜歡官場的是非,我為你找了好差事!”
“什麼?”鄭秋有點興趣。
“教書!”齊朗笑言,“不過,你的學生可是天下第一尊貴之人!”
“帝師?”吳靖成先反應過,訝然失色。
“很奇怪嗎?”齊朗見鄭秋也是一臉驚詫莫名的神情,不禁失笑。
“論學識,論身份,論資歷,怎麼也算不到我啊!”鄭秋坦言。
“不錯,而且,一直以來,不都是由王家人擔任帝師的嗎?”吳靖成也說道。
“王家人自然會有,但是,帝師不會只有一個!”齊朗笑著為他們解說,“再說,一切都要看宮裡的意思,王家人也不是每次都是帝師!”
“靖成,你跟柳如晦說一聲,注意陳家的動態,另外兩人就不要太深交了!”齊朗交代。
鄭秋一言不發地聽著他們的對話,默默地飲著酒,彷彿什麼都沒聽見,齊朗也不在意,和吳靖成說完,將他送走之後,才又看向鄭秋,有些無奈:“還沒找到人?”
鄭秋低頭看著酒杯,輕輕地說:“萍水相逢而已,哪能那麼快找到!”
“找到了,你又打算怎麼辦?”齊朗盯著他,認真地問。
鄭秋又一言不發了,齊朗看了他好一會兒,欲言又止,最後開口道:“我說的事,你覺得如何?”
“帝師嗎?”鄭秋抬起頭,看著他,“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我現在真的不想做!”
“師兄!你的才華不在我之下,我真的希望你能幫我!為了一個女人,你值得嗎?找到又如何?你該知道,她早已嫁人了!”齊朗只能無奈地重複不知說過多少遍的話。
“見不到她,我無法死心!即使知道只是一場遊戲,我還是不死心!”鄭秋十分堅持,即使心如刀絞,他還是希望,能夠再看一看心中那個人。
那麼純真甜美的她,真的只是玩一場感情的遊戲嗎?
齊朗看著他,只能輕輕搖頭,很多事情,他真的不能說,鄭秋不明白,但是,他是世族出身,他太情楚了,很多世族女子在出嫁前都會將感情視為遊戲,只要不出格,家人也多由著她們,畢竟,她們都是重要的棋子,只要聽話,其它的事情,是沒人會管的,在鄭秋看來深刻的感情,在她們眼中,也許僅僅是一個賭約、一份談資、一個笑話,尤其是對鄭秋遇到的那個人……
“鄭秋,字守天,祖籍汜州丹城,父早亡,由寡母撫養成人,隆微七年考取會試,隆徽十三年考中狀元……”趙全將鄭秋的資料細細地報告給紫蘇,但才開頭就被打斷。
“這種資料吏部多得是!哀家還用得著你去查嗎?”紫蘇不悅地說。
趙全猶豫了一下,取出一張紙呈上,退在一邊不語。
紫蘇看了之後,臉色有些不好,但是,很快就恢復了,讓趙全退下,隨手將紙放到燭火上,看著它化為灰燼,紫蘇眼中的陰霾卻漸漸散去。
第四章 碎月無痕(上)
《元寧史記…湘王世家》
隆徽十八年十月二十六,仁宣太后頒發諭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