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紫蘇沒有不滿,只是嘆息,“你又怎麼會知道呢?”
紫蘇卻知道,夏承正肯定不會立刻馳援谷陽。
谷陽懸於嘉城關之外,並非必爭之地。夏承正要關注的是北疆全線,不可能為了一點便讓大軍出動,便是後來的援兵也不是為谷陽去的,想必是因為知道風銘在那裡,才不得不派援兵過去。
用兵之人有時候必須冷酷無情。
更何況,還有紫蘇的那道手諭——儘可能正常地消耗燕州精銳。
紫蘇達成目的,卻仍然難過:“江楠,這便是燕州軍與眾不同之處。”
“是!臣明白。”江楠平靜地回答。
燕州平民的生活艱辛,但是,他們對燕州軍卻是真心的愛戴,因為,燕州軍是實實在在的子弟兵,更因為燕州軍無時無刻不在強調的軍紀民心。
燕州軍會因為一個平民的傷亡,而出動整營兵馬反擊,會為了救出一人,戰至最後,所以,風銘不可能坐視谷陽的危險,而撤回的幽燕鐵騎在沒有得到軍令的情況,卻是寸步難移,只能袖手旁觀。
“燕州軍呈了請戰表,殿下遲遲未復。”江楠停了一會兒,又稟告另一件事。
“求戰心切?”紫蘇淡語,“大哥想必也有考量,不必干涉了!”
“是!”江楠答應,“但是,也有呈到兵部的……想來……”
“該如何便如何,職權之外的事情,應駁的便當駁回!”紫蘇說得平淡尋常。
“是!”江楠依舊低著頭,“不過,依臣之見,議政廳亦出戰之意。”
“哦?”紫蘇倒有些訝異了。
江楠解釋:“戰報一來,議政廳便行文要求兵部報告軍資情況,便要求軍隊進入戰備狀態,臣昨日請示,齊相仍然不肯解除。”
“這是應該的。”紫蘇反而平靜了,“周揚的戰力的確可慮。”
這一次,周揚的戰力令一些人驚訝,收復北疆舊土之後,元寧有很多人都認為周揚已經衰敗,對周揚十分輕視,卻忘了周揚大軍雖敗,卻未曾受重創,而一直以來,北原尚武的風氣遠遠勝過至略。三十年之亂與元寧皇帝對軍功的推崇才讓至略人重拾淡薄許久的尚武觀念。
江楠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臣以為議政廳之意未必在周揚。”
紫蘇輕笑:“不在周揚在何處?”
江楠心頭一跳,不敢接話,紫蘇也不強求:“兵部又不管那些事,你知道了,也只記下,不必說話!”
“臣明白!”江楠鬆了口氣,“臣只是覺得應該稟告娘娘。”
紫蘇放鬆了姿態,笑道:“哀家只是好奇,朝廷上的事情沒什麼是哀家必須知道的。”
“是!”江楠瞭然。
等江楠退下,葉原秋才稟報:“太后娘娘,燕貴妃求見。”
“讓她進來吧!”紫蘇淡語,神色平靜,看不出喜怒。
雲沐雪來得很勤,至於原因,宮中沒有人不知道——她想親自撫育四皇子,陽玄顥也向母親請求過,但是,被紫蘇不著痕跡地帶開話題。
陽玄顥這時候也不敢與母后爭執後宮的事情,再說,四皇子在婉妃身邊也並無不妥,宗譜玉牒上也有了記錄,這個時候再讓生母來撫育,未免對婉妃很不公平,對婉妃身後的杜氏家族,更有羞侮的意思。
陽玄顥對雲沐雪的懇請只能迴避。
“臣妾參見太后娘娘,娘娘千歲!”雲沐雪恭敬地行禮。
“坐吧!”紫蘇擺手,“早上不是都來請過安了嗎?”
雲沐雪低下頭,避開紫蘇的視線:“臣妾之前多有疏失……”
“娘娘!”葉原秋忽然進來,打斷了雲沐雪的話,“大皇子暈倒了!”
紫蘇匆忙起身,剛走了幾步,就聽雲沐雪道:“臣妾也想見見大皇子,可以嗎?太后娘娘?”
紫蘇看了她一眼,應道:“好吧!”
陽適的身體不好,之前又病過一場,身體一直很虛弱,暈倒卻還是頭一次,紫蘇有些緊張,過去之後,太醫已經請過脈了,對紫蘇道:“殿下中午用了熱性的東西,經不住才暈倒,臣已經交代了。”
“那就好。”紫蘇稍稍放心,又吩咐:“以後大皇子的膳食需給太醫看過再進呈!”轉頭對太醫吩咐:“你回去,讓醫正找一位太醫專門負責此事!”
“是!臣遵旨。”太醫連忙答應,心裡的一塊石頭總算落下來了。
雲沐雪跟著紫蘇,並未出聲,看了看大皇子正睡得安穩,便隨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