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祁慎丟出二字後,語氣仍舊不好,打發他先退下:“摺子皇叔拿回去慢慢看,等皇叔想到解決之法了,再進宮來見朕。”
穆王憋著氣,表情也再崩不住,陰惻惻地說一聲告退,退出大殿。
穆王世子就在殿外侯著,聽到了殿裡地說話聲,抬頭一見父親眼底閃過戾氣,心知天子成功激怒他。
“父王。”他輕輕喊了聲,想去扶他。結果被父親一把拂到一邊,冷眼看了過,“要你何用!”
到現在也不能讓趙祁慎對他放下一絲戒心,上來就給他下馬威,這兒子真是白送!
穆王世子被拂得後退兩步,撞到門邊,疼得白了臉。顧宇清忙去扶好,眯了眯眼看向穆王。
穆王那頭已經大步下臺階遠去,穆王世子站在門口,最終輕輕掙開顧宇清的手,嘆息一聲也轉身往景陽宮方向走。
外頭的事情自然有人告訴趙祁慎,顧錦芙為世子抱不平:“好歹是他嫡親的骨血。”
她不太能理解穆王這種偏頗。
趙祁慎聞言看向投在地上一片光影,眸光幽遠:“皇家裡最沒用的就是親情。”
顧錦芙心頭跳了跳,莫名覺得悲傷。
他那頭卻是笑了,去拉過她手說:“等下次穆王來見我的時候,你就別在跟前了,我有別的事情要你去辦。”
她猜想到什麼,猛然去抓住他的手:“你剛才激怒他,你就確定他會在下回動手?!你要怎麼安他罪名,他敢進京,隻身一人,恐怕那穆王府二公子還藏在哪個暗處!”
“勾結匪寇一條就夠他受的,何況還有別的。”
“什麼別的,你說清楚。”
“事關肅王,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趙祁慎仍是模糊地回道,安撫地拍拍她手背,“你放心,這禁宮這皇城經過首輔一事,該收攏的都收攏了。穆王只要敢進宮,我就有把握。”
話是這麼說,顧錦芙卻是覺得心中不安。
趙祁慎又說:“母后那裡要你照顧,我只擔心你們。我的身邊,皇城外有趙昭,皇城內許志輝,但母后那裡只有你,錦芙你明白嗎?”
“好吧。”他就是要支開她。
他把她抱到腿上坐著,去親她嘴角:“這回不莽撞,你不要擔心。”
她沉默片刻,圈住他脖子加深這個吻,把心裡那絲不安用他熱情的回應來驅逐。
接下來的兩天,穆王世子與顧宇清到乾清宮的走近越發頻繁,穆王在第三天後遞了問安摺子,想要次日面聖。
顧錦芙看著那道摺子,一顆心就高高提起。
趙祁慎這日宣了王府一應老將和次輔,在西暖閣議了小半天的事,眾人散去時,一同參與議事的顧錦芙卻面有憂慮地問:“你這法子可行嗎?你怎麼確定穆王還有一罪是造了成祖帝的假遺旨,你剛才給次輔他們看的成祖遺旨又是真的嗎?”
她一直覺得趙祁慎在穆王事情上十分鎮定,在議事時他亮出一手遺旨,把次輔都看愣了。趴在桌上一再細看遺旨,最後激動的說這真是成祖的筆跡和印章。
那道遺旨上明明白白寫著成祖要廢當時還是太子的先帝,另立長子建興王為皇帝,可是登基的卻還是先帝,這裡也不知是有什麼問題。難不成建興王當年遇襲身亡也和這旨意有關?
顧錦芙緊張地抓著他手,有種不問清楚不罷休的架勢。
趙祁慎輕輕笑了聲,挑著劍眉說:“你猜呢?”
他的表情一點兒也不認真,顧錦芙心裡咯噔一下:“假的?這樣就能鎮得住穆王了嗎?”
“自然還有別的用處。”
他還賣了個關子。
兩人正說著,外頭來稟青瓷有急事。
顧錦芙只能先打住這個話題,出了暖閣。
青瓷低聲與她說道:“您叫奴婢看著的那個憐兒沒有什麼異常,也著人再查過她和誰接觸,但卻根本沒有查到,您看這人。。。。。。”
“著人直接找個錯處,拿了她逼她招,她碰過的我那些東西都細細檢查一下,有異常的就拿去換掉。”
既然暗查無用,那就明查。
顧錦芙覺得自己是有些沉不住氣,但憐兒的事讓她發現宮中可能還有另一批人藏著,她就十分不安。
等青瓷離開,再回屋一看,趙祁慎正拿著剪子自己在剪指甲,似笑非笑看她:“怎麼,貼心宮女又給你辦差去了?”
她懶得理這隨時吃飛醋的,坐到他邊上去搶剪刀,結果反倒被他拽了手細細看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