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婉柔又看向向思; 向思一直在默默地吃東西,假裝什麼都沒聽到,察覺到葉婉柔看過來,便又大口的吃了口手中的蟲子肉。
見主子如此小心翼翼的對葉婉柔解釋的樣子,杜鋒心裡有點緊張,只因擔心主子怪罪,他素來了解厲王的性情,知道他的表面看似越平靜,內心可能越氣憤。其實杜鋒多慮了,也是因為他心裡實在是太在意彤雅了,以彤雅曾用保魂丹救過展雲風的行為,展雲風怎麼可能因為這點小事為難彤雅?
彤雅倒是好整以暇的看著葉婉柔,等著看她驚恐萬狀的樣子,等著看她又怕又嘔的樣子。她本就不是無心出口說破的。
可她最終看到的,只是葉婉柔又一臉平靜的吃起了手中的蟲子肉串。讓她失望了,葉婉柔並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種毫無主見、沒有膽量的中原女子。
彤雅一直看不起中原的女子,認為她們是隻能在男人的後宅裡苟活,只能看著男人的臉色過日子,一輩子都在討好男人,那種日子,聽起來就生不如死。
葉婉柔的舉動倒是讓展雲風不忍了,他拿起一片花瓣,遞給葉婉柔,說道:“吃這個吧!這個味道有些酸甜,挺好吃。”
葉婉柔接過來,笑著道謝,說道:“這裡的東西都好吃,中原要是也有這樣的地方,那就算再有天災水患,百姓也不會捱餓了。”
展雲風欣慰的笑笑,牽起她,說道:“我們走,去水源上游看看。”又對杜鋒吩咐道,“照顧好向國師,天黑前我們在這裡見。”
杜鋒恭敬稱是。
彤雅看著那兩人若無其事的越走越遠,心裡不大痛快。轉頭對杜鋒說道:“你自己留在這裡,我走去找離開這裡的路。”
杜鋒趕忙攔住她,說道:“不行!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
彤雅揮開他的手:“用不著你管。”
杜鋒無奈,只得在欲跑的彤雅身上點下定穴,讓她不能動,不能言。然後不顧彤雅的怒視,將她放坐在樹下,自己則是去拾柴生火。
葉婉柔與展雲風並肩走在花草下,大朵大朵的不知名花卉從頭頂掠過,陽光透過花瓣,撒下斑駁陸離的光影。草叢間不時有兔子般大小的跳跳蟲躍動飛掠。葉婉柔不由定睛去看那蟲子的模樣,呆頭呆腦大足大肚子,也沒什麼可怕的。她仰頭,讓自己沐浴在明媚的陽光下。
片刻後,她偏頭看看身旁安靜俊美的男子,展雲風在安靜不說話的時候,總會給人一種憂鬱沉思的感覺;她又看看四周爭奇鬥豔的花草,美得如身臨仙境;她深吸一口清新幽香的空氣,心情大好地說道:“我們將來就到這裡來生活好不好?”
話一出口,葉婉柔就意識到了不妥,隨之看向展雲風,說道:“王爺是有大事要做的?”是詢問的語氣。
展雲風一時沒有作答,只看著她。葉婉柔也看著他,兩人默默地彼此對視,彷彿有些事情只能意會,不可言傳。
“你支援我這麼做嗎?”展雲風終於開口道。
葉婉柔心中思索:做什麼呢?反梁復齊嗎?可大梁已經建國十年,雖算不得四海昌平,可也算是無災無難,況且百姓們才剛從戰亂中恢復過來,難道還要讓他們再經歷一次戰火的摧殘嗎?
葉婉柔不由問道:“王爺打算怎麼做?”
展雲風卻反問她:“我設計令周灃封我為藩王,向梁帝稱臣,你可覺得我此舉有失氣節?”
葉婉柔扯了一絲草葉在手中把玩,隨口道:“君子之心,可大可小;丈夫之志,能屈能伸。王爺願意俯首稱臣,自然是有王爺的道理。”
展雲風看著頭頂的葉子,對於葉婉柔的話,他沒有說什麼。
葉婉柔靈機一動,問道:“王爺是想擒賊擒王,殺掉梁帝,不費一兵一卒的滅掉大梁,是嗎?”
展雲風淺笑搖頭,道:“事情怎麼可能那麼簡單?”
葉婉柔也覺得自己想得太天真了。於是擔憂地問道:“王爺有何打算?既然王爺已經讓我知道了您的身份,不妨讓我知道您未來的打算。”
展雲風停下腳步,看著她,問道:“你對這個感興趣?”
葉婉柔點頭:“我想知道天下將會有怎樣的變動。”
展雲風又問:“你可知潭雲十三州?”
“嗯,我知道。”葉婉柔怎麼可能不知道?她的父親當年就是駐守潭州,直到最後戰死。
“潭雲十三州的割讓,令所有中原仁人志士所不齒和痛心。”展雲風說道。
葉婉柔緊接問道:“王爺是想將潭雲十三州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