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海崖陡峭的邊角處,婭鬱女王命人建造了一座規模宏大的祭祀臺。這祭祀臺除了用於一年一次的祭祀海神外,還是島中良民海葬的地方。
向思趕到敬海崖時,那裡已經聚集了大批的民眾。人們正都興致勃勃的觀望著,議論著。
向思詫異的仰頭,眼前的祭祀臺宏偉壯觀,沒想到女王今年將這裡翻修加高成了這個樣子,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完成如此浩大的工程,不知女王的這次心血來潮,又累死了多少人?新增了多少的亡魂?
顧不得其他,向思在人群中找尋葉婉柔的身影,可不稍片刻,海號聲便響了起來。
祭祀開始了!
伴隨著低沉的海號聲,婭鬱女王穿著一身南渝國至尊的湛藍色王袍,肩披金蛇,在眾人的簇擁下,如眾星拱月般緩慢而高貴的登上了高位,在祭祀臺的正對面落座。
此刻的女王,不怒自威。
就連她肩頭上的那條金斑紋蛇今日也是霸氣十足,口中的鮮紅信子不停吞吐著,這條蛇最喜食新生的嬰孩,此時看向人群的眼光中閃爍著貪婪。婭鬱女王是這個島國民眾眼中的神,只有極少數的人才知道她有多麼的心狠無恥,她想殺的人,即便是幼童都不放過。
在婭鬱女王左右兩側就坐的,分別是莊重嚴肅的索圖長老和一臉俏皮的彤雅王儲,而索圖長老身後跟著的是剛剛趕到的祿寧松和一名外邦的年輕男子。
這名男子身著南渝國最尋常的短打服裝,垂眸頷首,似乎是在有意將自己隱得不起眼。
而彤雅王儲的身旁,竟是兩個俊美的男子,向思認出其中一個便是葉婉柔要找的那人。
向思想將自己隱身於人群中。不料,祿寧松突然在女王身旁耳語了幾句,而後女王便看向了人群中的向思,同時衝他招了招手,臉上閃過一絲詭異的笑。
向思不敢妄動,無聲的登上高臺,在女王的左下手的座位上落座。
接下來,是慣常的祭祀開場儀式,這些早在向思的預想之內,不在乎是些穿著祭祀海神所特有的多彩服飾,代表海乃百川等寓意,唱唱跳跳的,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向思端坐在座椅上,不動聲色的細細查探著低下的人群,無奈人實在是太多太密集,他看不清楚。於是,他將視線移回到主祭臺,除了先前已經看到的那些人,這次他又發現了烏拓和那夜交過手的男人,據查那是來此做藥材生意的梁國商人,但葉婉柔告訴他,那人是肅國人,叫白瑾瑜。
白瑾瑜此刻一身紅色錦衣,神色漫不經心,手中的摺扇在一下下的敲打著掌心,像是在算計著什麼。
烏拓此刻一副百無聊賴,悶悶不樂的樣子,那夜他被白瑾瑜點了睡穴,足足睡了兩天兩夜才醒來,對於此等恥辱,他恨得牙根癢。所以,他不時恨恨地看向自己斜下方的白瑾瑜,有種想衝過去大揍他一頓的衝動。
向思頓覺這裡眼下的形勢很複雜。
仔細環視了一週,一無所獲,向思不自覺的看向了彤雅王儲身旁的白衣男子。
這是第一次這麼仔細的看這個男人,還是在這並不遠的距離下看。
向思不由在心中暗暗驚歎,世間竟有如此美貌如謫仙的男子。那俊美的面容和不凡的氣場,即便他神情淡漠,彷彿周遭的一切都沒有入他的眼,卻讓別人無法忽略他的存在。就連高位上的婭鬱女王也忍不住不時看向他的方向,心中驚疑彤雅什麼時候尋到了此等妙人。
展雲風本不想出席這個活動,更不想不明不白的跟著彤雅出席。
可杜鋒卻苦勸,道:“西肅國的九皇子白瑾瑜來了,安王手下的虎將嚴容也來了,這南渝國必是將有一亂,我們應該去看看。”
杜鋒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彤雅並不在場,其實杜鋒心中有這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一點小心思,他想看到彤雅這隻驕傲的孔雀在動亂時的落魄樣子,看她還怎麼趾高氣昂的對他撇嘴瞪眼。
向思正望得出神,冷不防的,展雲風突然偏頭看向了他,眼中帶著隱隱的敵意。看得向思一愣,正不知如何應對之時,婭鬱女王突然站了起來。
女王淡笑著負手立於高位之上,臺下的眾人見此齊齊叩拜,叩拜聲混合著不遠處的濤濤海浪聲,聲勢震天。
婭鬱女王在叩拜聲止後威嚴地抬起一隻手臂,手指直指對面的祭神臺。
眾人隨之望去,只見那裡傳出轟轟巨響,在人們看不到的地方,有一個巨大的鐵索輪被啟動,帶動著祭神臺兩端的粗大鐵鎖鏈滾滾而動。
眨眼間,一名女子彷彿憑空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