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桐想笑又忍住了。
寧遠一臉嫌棄的斜著秋媚,這麼個笨貨,文濤那廝還一幅奇貨可居的樣子,非要送給他用!還有姜姓顧家的那個崽子,也給他送來了,什麼時候,他這兒成了專收歪瓜裂棗的地方了?
等他忙完這一陣,得好好找文濤討個說法!
秋媚領了寧遠一通訓,愉快的告退出門,李桐叫進水蓮,吩咐備車,去寶籙宮。
“明天再去。”寧遠示意水蓮先退出去,“昨天撈到黃錦兒,今天咱們一大早趕回來,你再立刻進宮請見長公主,太急了。我仔細想過,不管長公主對黃錦兒這事是怎麼打算的,都不會影響大局,只要不影響大局,就是小事,小事不用急,明天下午再過去。”
“我不是因為……大局。”李桐語調很輕,“是擔心長公主,畢竟是她的親人,出了這樣的事……還不知道怎麼難過。”
“難過?”寧遠一聲嗤笑,“我說過,那是隻猞猁,不是貓。再說,周貴妃和她生的兩個兒子,照我看,她可沒拿他們當親人看,她眼裡的親人,恐怕只有皇上一個人,別擔心她。難過是不難過,不過生氣肯定要生生氣。”
寧遠笑起來,“家門不幸,林氏子弟不肖麼,我就是沒想明白,她悶死黃錦兒,再丟擲來,想幹什麼?難道,皇上那邊出什麼事了?”
寧遠捏著下巴,李桐眉頭微蹙,“長公主說過,皇上的身體越來越不好,別是?”
“嗯!我得出去一趟。”寧遠跳下炕,“我先到皇城司,還要去一趟墨相府上,還有呂相府上,說不定還要去別處,晚上你自己吃飯,別等我。”
“嗯。”李桐應了一聲,吩咐水蓮拿鬥蓬來,也下了炕,往外送他。
寧遠曲膝低頭,讓李桐給他披上鬥蓬,繫好帶子,站起來,有幾分得瑟的抖了抖鬥蓬,一腳踏出門,回過頭,又交待了一句:“等我回來再睡。”
李桐一邊笑一邊點頭,寧遠這才放心的出了門,徑直走了。
…………
李桐等到了隔天,卻沒等到下午,和從前的時辰差不多出門,往寶籙宮去。
李桐一進院門,就看到福安長公主站在西廂門口,微微側頭看著她,“你來幹什麼?”
“看看你好不好。”李桐腳下加快了些,福安長公主聽了李桐的話,哼了一聲,轉身進屋了,李桐跟在後面進了西廂,福安長公主坐到炕上,再次打量李桐,“和從前……也沒什麼不一樣。”
“能有什麼不一樣?”李桐失笑,反問了一句。
“還是不一樣了。”福安長公主嘴角往下撇了撇,“這麼一句話你笑什麼?從前你可沒這麼不穩重。”
李桐哭笑不得,“笑一笑怎麼就不穩重了?我就知道你心情不好,果然。”
“我哪兒心情不好了?我心情好得很呢!好的不能再好了,就象這天,看看!”福安長公主一把推開窗戶,指著外面陰沉沉的天空。
李桐沒看窗外,她剛從外面進來,外面天氣怎麼樣,她哪還用看?
見李桐不理她,只管移了茶桌茶具過來,取了茶要焙,福安長公主有幾分悻悻道:“你還算有良心。”
“寧遠說把黃錦兒送你這兒來了,我就想過來……”頓了頓,李桐才接著道:“只是想到這事兒你已經知道了,也就沒太多想,後來,聽說人死了,沒什麼事吧?”
李桐關切的看著福安長公主問道。
☆、第七百一九章 急眼的兔子
福安長公主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半晌,才簡短的答了兩個字:“當然。”
這個當然,是當然沒事,還是當然有事?李桐看著福安長公主,沒再多問,“那就好。這一場雪大,昨天回來的時候,特意往大相國寺拐了一趟,聽說剛下雪那天,青空大和尚就出城到各處檢視去了,他年紀不小了。”
“青空來找過我,說大事已了,要卸了主持的職責,雲遊天下。”聽李桐說到青空大和尚,福安長公主臉色微沉。
李桐提著銀壺的手一沉,這位青空大和尚,到底是什麼人?
“留不住他,”片刻,福安長公主聲音更加沉鬱道:“我讓他等眼前的大事了了之後,再雲遊天下,他答應了,說也好,還能在京城再過一個年。”
李桐僵了下,直直的看著福安長公主,福安長公主臉上的神情由沉鬱而哀傷,“這是我最後一位親人了。”
“五爺也是你的親人,我也是,還有寧遠。”李桐聲音低而慢,福安長公主慢慢側過頭,看著李桐,好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