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見姜煥璋盯著她,光怔怔的出神卻不說話,顧姨娘更加不安了,哪裡忍得住,抖著聲音叫了句。
“喔,別怕,你不要怕。”姜煥璋伸手握住顧姨娘搭在床沿上的手。
“表哥!”顧姨娘的眼淚奪眶而出,“表哥!我不是要害你,我沒有……前兒夜裡我真讓人去請了,請了好幾趟,都不肯來,他們一個都不肯來,是吳嬤嬤說的,咱們府上都是請的都是黃大夫,不讓我去請胡大夫和趙大夫,說那是大嫂孃家才請得起的大夫,這些都是吳嬤嬤說的,我這才……”
“我沒怪你這個。”姜煥璋聽的一陣接一陣的煩躁,閉了閉眼,深吸了幾口氣,壓下那股子煩躁,耐著性子道:“我不是怪你這個。你聽著,你是當家主婦,是這綏寧伯府的當家人,吳嬤嬤,不過一個下人,她的話,當聽則聽,你要是覺得她說的不對,就不要聽,你才是當家主婦!”
“可是……”顧姨娘神情有些愴惶,她是當家主婦,可是,她不聽吳嬤嬤,那她該怎麼辦?她不是沒有辦法麼!
“沒什麼可是!”姜煥璋的額頭猛跳了幾下,痛的他頓了頓,“你聽著,我問你,你是不是覺得該去請胡大夫和趙大夫?”
“嗯嗯嗯!”顧姨娘拼命點頭,她對錶哥這一片赤誠,天地可鑑!
“既然你覺得該請,那就讓人去請!別人……你要管誰?這府裡,這滿府上下,從進了二門起,連我都得聽你的,你要管誰?你要自己作主,當家作主,這才是正理,你得記住,你是當家主婦!這府裡,這二門以內,就是你說了算,你覺得應該去請,你就該讓人去請!”
姜煥璋聲音都高上去了,顧姨娘委屈萬狀的看著他,他說的,她都懂,可是,怎麼能是她說了算呢?明明還有夫人,還有侯爺,還有……好些人,她說了不算的。
顧姨娘張了張嘴,卻沒敢發出聲音,姜煥璋的聲音裡,已經透出了濃濃的不耐煩,她不敢逆著他的意思說話。
“還有,”姜煥璋心情浮躁,眼前又有些眩暈,這會兒的他,根本沒辦法留意到顧姨娘的委屈,“你是當家主母,請什麼樣的大夫,大致多少診金,就算你不知道,你以前不知道,讓人去請大夫前,就該問問清楚,就該先心裡有數!大夫進門前,診金就該準備好!你當家也有好幾天了吧?怎麼到現在,你手裡連幾十兩銀子都拿不出來?怎麼不備些零散銀子、銀票子呢?難道你平時不用賞人?這些都是常理,你怎麼連這都想不到?”
顧姨娘眼淚汪在眼裡,委屈萬狀的看著姜煥璋,她又不是管家婆子,她怎麼能知道這些?她阿孃就從來不管這些事,她也沒見姨母管過這些事,也沒見她備過什麼零碎銀子!賞人?賞誰?家裡又沒客人,哪有要賞的人?
可這些話,她一句不敢說,姜煥璋的聲音裡充滿了煩躁的怒火,他這會兒肯定正在怒氣頭上,他的情緒,她一向覺察的很準。
“我把綏寧伯府交給你,你也用些心!顧家,就算要管,也得等一等……”
“我真沒往家裡送東西,我就是託人去打聽打聽玉墨,我真沒有……”這一句,顧姨娘不得不趕緊解釋,天地良心,她真沒往孃家送東西!
“你要問玉墨,就直接打發人去一趟,我說過,你是當家主母,當家主母!玉墨自小侍候你,你要想接玉墨過來,那就該正大光明、大大方方把她接過來,託什麼人?為什麼要偷偷摸摸的?”(未完待續。)
☆、第一百三一章 過往已往
姜煥璋的頭一陣比一陣痛,心裡越來越煩躁,火氣一點點往上竄的很快,這幾句,簡直就是吼了,顧姨娘嚇的縮成一團,一聲不敢吭。
“還有,顧家是敗落了,可到底是書香大家,你也算是飽讀詩書,怎麼能跟個潑婦一樣叉腰惡罵?那些話,汙穢成那樣,你怎麼能說得出口?”
姜煥璋眼前又浮現出顧姨娘以一對二,口噴白沫叉腰惡罵的樣子,一陣羞忿夾雜著莫名的怒氣從心底噴出來,卻不知道這股憤恨怒火應該發洩到誰身上。
“我……是秋媚,還有春妍,是她們先罵我的,我沒……”顧姨娘下意識的辯解。
“我說過!你還沒聽進去?你是當家主母!你是這綏寧伯府的當家人!她們罵你,你就該讓人掌嘴,掌她們的嘴,把她們打出去,把她們賣了!你是我姜家的當家主母,你怎麼能自甘下賤和她們對罵?你怎麼就不明白?你怎麼就……不明白!”
姜煥璋氣的一下下重重捶在床上,只覺得額頭突突跳著痛的鑽心,血,好象又滲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