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宴賓客
“嗯,文會是以呂公子和季公子為首,人不多,都是京城高門官宦子弟……”李信先從有哪些人說起,又說了自己對各人的觀感和判斷,以及文會的過程種種,苦笑攤手道:“……說的最多的,就是那位寧七爺。”
“嗯。”文二爺點頭,“人之常情。”
“奉旨賠禮這事,說什麼的都有,大都覺得寧七爺棒槌胡鬧,聽說第二天一大早,皇上就把他叫進宮,痛罵了一頓,在殿門口罰跪了半個時辰之後,就讓人帶他去殿前司應卯去了,聽季公子說,到殿前司是皇上發的話,寧七爺人到了殿前司之後,吏部和兵部這兩處才接到旨意,後補的擬票。呂公子說,皇上的話,說是,得把寧遠拘在自己身邊看著。”
文二爺聽的極其專注,眼睛微眯,卻沒打斷李信的話。
“從宮裡出來後,說是寧遠就先從阿蘿開始,挨個會京城的紅伎,進去快出來的也快,到今天,快看了一遍了。”李信帶著幾絲苦笑,“據說寧遠出手豪闊。還有,今天早上,定北侯府的採買翻遍了東西市,說是寧七爺昨天聽說京城有一種白香瓜味美,要吃白香瓜,這會兒,這白香瓜才剛剛花落結果,只有指甲大小,到哪兒去買?都是笑話兒。”
“嗯。”文二爺未置可否,示意寧海,“你都聽到了什麼話兒,仔細說說。”
“是。”寧海欠身答應,“小的想著,大家規矩都重,呂公子等人的小廝,小的沒敢去攀話,只尋了酒樓的夥計說閒話。聽酒樓的夥計說,寧七爺這兩天到處看地方,說是要宴客,聽說昨天看中了潘家園子,從昨天看中起,潘家園子就閉門謝客,說是要準備寧七爺宴客的事。還有,寧七爺讓人請了各大酒樓的鐺頭,不光各大酒樓,說是京城但凡有點名氣的廚子,都要請過去,還有各家紅伎,也都請到了。”
李信聽的苦笑搖頭,文二爺卻極其淡定。
“請廚子的事,我打發人往咱們班樓去了一趟,說是確實都請到了,進門先放銀子,銀子給得很足,也放了話,那天要是不到,或是侍候的不好,說是要斷一隻手。”
“這是要幹什麼?”李信忍不住發了聲,文二爺擺了擺手,示意寧海,“你接著說。”
“是,各家紅伎,我也讓人去問了幾家能問一問的,也是一樣的話,聽沈大家說,別家還好,阿蘿大發脾氣,說是最看不上寧七爺這樣的,那天說什麼也不會去。”
“這個阿蘿,出道的時候短,又太順,這一趟只怕要吃虧了。”文二爺接了句,示意寧海接著說,寧海笑道:“大體就這些,二爺也知道,潘家園子是潘家人窮極了,劃出一半園子開個館子出來養家餬口的,只做這一處生意,咱們家跟他們不熟,這一處不好打聽。”
“這一處不用打聽。”文二爺轉對看向李信,“你看看,真是擺足了敗家紈絝的派頭。”
“也許真是敗家紈絝呢。”李信可沒文二爺這麼肯定。
“咱們一件一件說,頭一件,也是最要緊的,皇上親自點了他進殿前司,殿前司是什麼地方?是離皇上最近的侍衛,能點他進殿前司,至少,皇上是信得過他的。”文二爺伸出一根手指頭。
“還有那句話,得拘在自己身邊看著,這話你細品品,什麼人才要拘在自己身邊看著?要是你,你會跟誰說這句話?自己人!親人!是不是?還有,皇上的脾氣,咱們從前說過,這一拘,往後可就是大有可為了。”
文二爺的聲音裡透著濃濃的自信,李信聽的動容,掰成這樣一分析,確實一言一行、一字一句都是大事。
寧海崇拜無比的仰視著文二爺,這人這心眼,怎麼能多成這樣?
“剛進京城,就能得皇上如此厚愛,那一架,打的很值,他這請客,請得好極了,一來,再給這京城諸人一個印象,他就是個只會闖禍、百無一用的敗落禍害,二來,這請客,請的必定是墨七等人,紈絝們講什麼?講的就是誰會漫撒銀子,這樣的派勢,這一場宴請下來,這京城紈絝圈子裡,他這地位可就踩實了,不要小看了京城這群禍害們,能出門禍害的,哪一個不是得了家長偏疼,縱容所至?”
李信慢慢點了點頭,確實如此,禍害都溺愛縱容出來的。
“第三,這還沒宴客呢,寧七爺的名頭,京城已經無人不知了吧?這套打法,出奇不易,劍走偏鋒。”
文二爺捻著那幾根鬍鬚,“要是能有機會看看那位五皇子就好了,不過,寧遠既然這樣大打出手,想來那位五皇子,至少是健健康康的。”
“咱們有個莊子,和離宮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