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起來往外走的週六,一聲招呼又咽了回去,隨他回不回來,反正今天週六少爺被柳漫姐姐絆住了。
唉,柳漫姐姐真是不容易,只是,何苦這樣自甘下賤呢?
墨七將寧遠送到定北侯府,看著他被小廝扶進了府門,站在定北侯府門口猶豫了片刻,吩咐小廝:“回府吧,再晚太婆要擔心了。”
寧遠進了二門,鬆開小廝,迎著微風長長吐了口氣,揹著手一邊大步往園子裡走,一邊吩咐,“給爺拿酒!”
定北侯府後園那片湖泊中間的水閣裡,寧遠獨自一人坐在搖椅上,一手拿壺,一手拿杯,一杯接一杯,直喝的酩酊大醉,搖搖晃晃站起來,將壺和杯子扔進湖子,又搬起酒桶扔進水裡,對著水波微微的湖面,雙手捶著欄杆,放聲大哭。
他的姐姐和外甥,困在那個籠子裡已經十年,在籠子裡一步步走向死路,他眼睜睜看著,卻無能無力。
這世間的歡樂有多少、有多精彩,他能享受、能看到諸般種種有多少,這份痛苦就有多少、有多深!(未完待續。)
☆、第一百九四章 心有餘
寧遠一夜大醉,第二天卻比平時早起了大半個時辰。
練功後,重新沐浴,只披了件直綴,端坐在靜室塌上,閉上眼睛,凝思細想。
昨天他失態了。
五哥兒的安危,暴露後的後果,以及事情脫離掌控的憤怒,或者還有點恐懼,讓他失去了冷靜,被別人牽著鼻子走了一天!
寧遠一念至此,懊悔之餘,後背一層冷汗。
不過是拉五哥兒出去了一趟而已,就能讓他的陣腳亂成這樣,差點釀成大錯,之前,他太高估自己了!
帶五哥兒出去,李家娘子……最多是個執行者,撥動她的手……福安長公主!
她想幹什麼?單純的心疼五皇子,讓他出去玩樂一天?呵呵,那就是笑話兒了,福安長公主,這是他啟程來京城前,阿爹囑咐再三的人物之一。進京城到現在,他從來沒敢往她的領地多走半步過,對她沒有足夠的瞭解前,他不敢。
長公主為什麼要把五哥兒扔出來?
警告自己?可他還沒開始動,她能看到什麼?要警告什麼?哪一件事?還是整個兒的、自己到京城這件事?
寧遠過了一遍又一遍,全無頭緒。
看來,去寶林庵的事,要排進來,而且,越快越好!
寧遠站起來,叫了小廝進來,更衣穿戴。
他已經來了,斷不可能再回頭,不管攔在他前面的是誰,不管前面有多少,是死是活,粉身碎骨,他都是要勇往直前,一路衝下去!
軟香樓上,送走諸人,阿蘿軟軟的靠在只綿軟的靠枕上,三分憂愁七分厭煩的看著多多忙來忙去的收拾好了,悠悠嘆了口氣,“又是一晚吵鬧。”
“小姐,媽媽不是說了,天天吵鬧才好呢,不怕吵鬧,就怕冷清。”
阿蘿眉頭蹙的更濃了,慢慢揉著帕子,出了半天神,好象是問多多,又象是問自己,“寧七爺要是沒喝醉,非要留下來……”
“那多好!不過……”多多一聲多好之後,又嘆了口氣,“寧七爺雖然好看,可是太兇了,還是墨七少爺好!人和氣,又大方,柳溫小姐今天掙了這麼厚一摞銀票子,都是五十兩一張的!得有好幾千兩!”
“嗯。”阿蘿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似聽非聽的‘嗯’了一聲,又揉了半天帕子,再嘆了口氣,“多多,你說,那週六要是再來,怎麼辦?我一點也不想看到他!他真是俗氣透了,又不講理。”
“我也不喜歡週六少爺,太小氣!回回都不給賞錢!”多多有自己的評價角度,以賞錢多少來論。
“前天柳漫姐姐說,趙侍郎要到軟香樓來,聽說七少爺在,才算了。”阿蘿兩眼迷朦,說一句嘆一口氣,“多多,就是七少爺,我都是沒辦法,這些人,想一想我都厭煩噁心,就是說說話兒不好麼,我不想跟他們……”
阿蘿咬著嘴唇。
“那怎麼行?媽媽說,男人都是衝著女人的身子來的,得在床上拴牢他們,那才是真正抓住了呢。”多多理論上很到位。
阿蘿臉色沉下來,自小兒受訓,她最厭惡的,就是那些房中術!
她喜歡詩詞歌賦,喜歡琴棋書畫,喜歡焚香點茶,對坐清談……
“小姐,你老是這樣可不行,週六少爺的銀子媽媽早就收了,頭面……你今天也戴上了,媽媽說了,你不能再拖了,不然週六少爺發了脾氣,誰都接不下來,週六少爺要是發了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