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血脈一樣靠不住。”
“嗯。”好一會兒,寧遠低低應了聲,“那就打結,能打多少就打多少。”
“對了,那位錢掌櫃?”文二爺話沒說完,寧遠就點頭道:“放心,這兩天就讓他離開京城,遠走避禍。”
“七爺思慮之周到,令人敬佩。”文二爺拱了拱手,寧遠斜著他,他誇他思慮周到?
“七爺年紀還小,再說,七爺一向殺伐果斷,光明磊落,從前並不擅於這樣的陰暗詭詐,能這樣滴水不漏,極其難得。”文二爺神情嚴肅,極其鄭重的解釋道。
寧遠斜著文二爺,好半天才調開目光,“文二爺才是真正的天縱之才,文家代代如此,真是令人仰而視之。”
“絕戶之家,不提也罷。”文二爺語調淡然,“我家姑娘今天進城了,七爺若得空,不妨尋我家姑娘說說話,也許能得到什麼指點也說不定。”
文二爺突然說了句,寧遠一愣,文二爺指著小山另一面,“話盡路轉,我就從這兒回去了,七爺,你辦的是大事,先要穩住自己的心,急是急不得的。”
寧遠呆了片刻,長揖到底,直起身,轉身回去了。
再繞回北門,寧遠沒再耽誤,徑直進城,吩咐六月去問李桐去了哪裡。
六月話回的極快,李桐進城,是到擷繡坊看帳的,現在在擷繡坊。
寧遠露出絲絲笑意,看來她這趟進城,是專程來見自己的,所以才選了擷繡坊落腳。象他這樣的紈絝子弟,跑擷繡坊給相好的女伎挑時新的衣服首飾,那真是太正常不過了,墨七和週六,都是擷繡坊的常客。
寧遠直奔擷繡坊,給阿蘿和柳漫,以及雲袖等人各挑了一身衣服,眼角餘光瞄見李桐的丫頭水蓮提著提盒,從門口走過去。
寧遠急忙出門跟上去,水蓮回頭看了他一眼,接著往前走,轉了七八個彎,在一間極小的院子前,敲了敲門,院門開啟,水蓮卻往讓到了旁邊。
寧遠多聰明的人,一把撩起長衫,三步並作兩步衝上臺階,沖水蓮拱了拱手,一腳踏進院子,水蓮跟在後面進去,重又關上了門。
院子極小,三間上房,西邊直接延出來一間,垂著棉簾子的上房和西廂,噼啪的算盤聲清晰可聞。
她還真是來盤帳的,寧遠踩著混在一起、急促而節奏分明的算盤聲,進了上房。
上房只有靠東的一盤炕,炕上放著張寬大的炕幾,几上攤著四五本帳,旁邊小几上放著茶水點心,炕几旁,李桐正一手翻帳本,另一隻手飛快的打著盤算。(未完待續。)
☆、第三百六二章 遞話
寧遠站在門口環顧四周,屋子很小,不過因為只有一盤炕,炕上只有一大一小兩張炕幾,和炕几旁的李桐,小屋也顯的十分寬敞。
除了炕上,沒有能坐的地方,寧遠毫不客氣的脫了鞋,坐到李桐對面。
李桐翻帳頁打算盤,全神貫注,寧遠打量完屋裡,目光落在李桐身上,從上往下打量她。
烏亮的頭髮挽了個簡單的圓髻,圓髻一側插了個赤金鑲紅藍寶掩鬢,耳朵上戴著的耳墜也是赤金鑲寶,一邊鑲著鴿血紅寶,一邊鑲著矢車菊藍寶。赤金的黃燦映著紅藍寶的奢華,配以密集清脆的算盤聲,寧遠莫名想笑,這位李姑娘實在有趣極了。
李桐很快翻完了帳頁,提筆蘸墨,在帳頁上寫下數目,寧遠上身前傾、脖子伸的老長,看著李桐寫字,李桐寫完幾行字,吹了吹,見字幹了,合上帳薄。
“你又不用考秀才,怎麼練出了一筆正書?”寧遠嘖嘖有聲,對李桐竟然寫一筆規矩周正無比的正書,十分遺憾。
“雖然不用考秀才,可是要記帳,帳本上都要用正書。”李桐一邊將帳薄一本本合起,一邊答著寧遠的話。
“就為了記帳?”寧遠根本不相信。
“嗯。”李桐嗯了一聲,從旁邊小几上拿起個小巧的銀鈴搖了幾下,門簾掀起,水蓮和綠梅進來,收走帳薄,擺了茶水點心上來。
水蓮和綠梅收拾好,剛剛退出去,寧遠就迫不及待追問道:“真為了記帳練的正書?”
“對。”李桐倒了杯茶推給寧遠,“就象你們寧家,以武立家,子弟從會走路起就要練功夫,再大了要上戰場拼殺歷練,象季家,詩書傳家,子弟自會走路就要讀書寫文章,再大了要去考秀才考舉人考進士,我們這樣的商家,以商為生,子弟會走路起就要學打算盤,學著記帳,長大了就看帳做生意,不都是這樣麼?”
寧遠呆了片刻,哈哈笑起來,“李姑娘這份不自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