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然不會溫和。現下他寧願揹負錯殺的罪孽,也不過是因為想要保護自己。蘭芷想,人總該知道好歹,便是段凌是個惡人,她也不介懷了。
蘭芷沒有對中原長工之死置一詞,她只是捐了些錢,在無相寺偏殿裡添了兩盞油燈,便當做那中原細作和中原長工的牌位。添油之時,她不讓段凌跟隨,畢竟段凌是兇手,任他出現在死者牌位前,實在不敬。她點燃香燭躬身拜下,身旁卻行來了一人,跪去了蒲墊上叩拜。
蘭芷彎腰時,餘光掃了那人一眼。是名中原男子,個頭不高,身穿玄色錦袍,黑髮如墨披散,氣質是難得一見的清逸。他的臉上帶著儺舞用的面具,看著像是前殿表演儺舞的戲子。
蘭芷將香燭插去香爐中,男子也正巧叩首畢。他站起身,行去油燈邊添香油,經過蘭芷身旁時站定,朝她躬身一禮:“大人。”他直起身,面具下的一雙眼睛亦如墨染,聲音低沉悅耳:“您來給家人祈福麼?”
蘭芷倒不意外他與自己搭話,只因中原人大多友好,陌生人在外遇到,也會相互寒暄幾句。她回了一禮,答道:“不是家人,只是兩位……”她猶豫片刻,措辭道:“有緣人。”
那男子便點點頭,狹長的鳳眼彎起,似乎是笑了:“能做大人的有緣人,定然是有福之人。”
蘭芷心知這只是普通的恭維之語,可許是今日段凌帶給她的意外接二連三,讓她忽然有了些傾訴*,她竟是一聲輕嘆:“不……是我虧欠他倆。”
男子似乎也不料蘭芷會接他的話,一時不知如何應答。他將香油添入燈盞中,轉了話頭:“這兩盞燈是我為父母點的。中原人與大人你們的習俗不同,燃燈不是為健在的親友祈福,而是為故去的親友指路。中原人認為魂魄可以附於燈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