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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兄長與夫君》
作者:晰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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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
“不哭了,不哭了。七表姐你再這樣哭下去,眼睛都要哭壞了。多好看的一雙眼睛。哭壞了,以後哪個公子還要你?你那個徐煊,八成也要嫌棄你了。”
往時知曉我這七表姐性子最溫婉,誰知道哭起來這麼給勁。距離我踏進這屋子裡已經足足過去兩個時辰,她還有力氣哭哭啼啼,天可憐見,我倆袖子給她扯著哭都能擰出一盆水來。
我若知今日是這個場景,寧可在府裡抄被我那世子兄長景池珩罰的律例也不借口來探望舅婆了。
七表姐張了張嘴,不停流眼淚,哽咽道:“煊郎他。。。。。。才不會棄我的。他說生死不棄的。。。。。。如何會嫌棄我。祖母。。。。。。祖母若不許我與他一起,我寧可哭瞎了。別人不要,我就要他們不要,只煊郎要我便足夠了!”
還挺有道理的,我待再要說上幾句,六表姐氣憤憤數落起來。
“說什麼胡話!別說你是我們侯府的嫡女,便是個庶女,最最最不得寵的庶女,按著咱們家的門第,能隨隨便便嫁給一個落魄書生?他若真對你上心,該用心讀書,將來中個進士。哼,舉人功名都沒有,只會寫些情詩唬小姐的人,有個什麼用!只看上你家世罷了,根本是個吃軟飯的!”
呃。。。。。。這也挺有道理的。
誰知七表姐扯又開嗓門大聲哭了起來:“你曉得什麼!你曉得什麼!”
六表姐冷冷道:“我是不曉得徐煊是個什麼貨色,可有一點我清楚得很。你現在是被衝昏了頭,才說得出甘願與徐煊過清貧日子,吃苦受累的話。你這個身板,從小嬌生慣養,不曾提重物、洗衣物,碰粗布能蹭破皮的小姐,必然受不了粗茶淡飯,粗布破衣!祖母是如何與你說的,夫婿該當是韶家公子韶絮然那般的!”
韶絮然,年僅十四歲便以一篇《灕江賦》聞名京都,隨後考入京都第一世族學府白沙書院做了現任院長門下的學生,更是名噪一時,被稱為京都最有前程的四大青年才俊之一。他的父親韶江一生兢兢業業,去年被提升為戶部侍郎,掌大榮疆土、田地 、戶籍、賦稅、俸餉及一切財政事宜。
我有回茶樓的說長鬍子老頭分析,以韶絮然的資質,將來必定是尚書之才。
是不是尚書之才,我沒有觀點,但長鬍子老頭明顯忽略了非常重要的一點。
韶絮然長得很好看。
他不以才氣,以容貌,其實也可以出名。
四年前,九華宴一瞥,我認為他頗為英俊,故而在皇外祖母跟前多提了幾句,皇外祖母便派人給韶家傳了道懿旨,他便成了我未來的夫婿。起初我有些抗拒,雖說他長得很好看,可萬一遇到比他更好看的了呢?
譬如我聽說武英殿大學士膝下長孫方卿雅十分秀色可餐。。。。。。
七表姐狠狠扯袖子哭啼道:“你並非我,如何知曉我受不了!”
扯的是我的袖子哎。
六表姐神色一厲,目光如炬:“你看上徐煊什麼?文采還是樣貌?他再俊俏能俊俏得過你三哥、方卿雅、韶絮然!再有文采能有文采得過你三哥、方卿雅、韶絮然!他們是全京城公認的才品兼備的佳公子。你平日裡見的公子雖不多,但這些個佳公子,一個是咱們親戚,一個是咱們未來的親戚!總見的多了吧?看人的眼光竟沒長高!”
我實在忍不住,插嘴:“六表姐你見過方卿雅?”
他父親任職在外,故而不是長在京都的,兩年前皇帝舅舅將他的父親調回京都,他也一同回來彼時我恰好不在京都,故而未曾見過面。但他人一來就名傳京都了。
六表姐一愣,緩了緩,問:“緹緹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好不容易插上一句話又被七表姐打斷。
“你要說俊俏,世子表哥才是最最俊俏的,你怎麼不叫我去喜歡他!我哪裡真喜歡長得俊俏的!你說文采,佳公子又如何,他們那樣似謫仙般的,最潑辣的姑娘見到也不敢造次,世俗人見著都要自慚形穢。咱們見著,靠近也不敢的,更不要說講話。我才一點都不喜歡,更不想同他們談論什麼詩詞文理!我只喜歡煊郎,我同他一起便覺得高興,我同他最有話講!”
一番話說得堅韌無比,帶著哭腔略顯擲地有聲之勢。
六表姐猛地從凳子上跳起來,芊芊玉手指著七表姐腦門,“你如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