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隨自個還被關押在京都,哪有力氣到嶺南來劫獄。到底是誰幹的呢?
凌似水辦完事回來,眼光幽幽地掃了方卿雅一眼,“要不你再考慮考慮。擅自離職的罪不小,如果能夠立了功再回京都,沒準皇帝不追究你的罪責。”
方卿雅的態度很堅定,甚至表示說他看到左維的樣貌就一陣噁心,更別說被左維摟在懷裡任他調/戲。
凌似水失望至極,連連感慨,年輕人啊,怎麼能這麼死腦筋,摸兩下碰兩下又不會死,忍一忍就過去了,又不是去上刀山下火海。
忽然回憶起去年到流闕時見凌似水裝扮成人情萬種的女人,九成九是剛用完以色勾人的手段回來沒來得及換裝束。
我問凌似水誰劫的獄,查出人來沒有。
她笑了笑,問:“緹緹希望查出來還是查不出來?”
“既然劫獄,怎麼不把左柘劫走?如果是左柘手下的人乾的,來不及救人最先救走也是左柘,不可能是寧嫻。但如果不是,誰還有那麼大的本事?至少楚隨不可能!”
凌似水道:“緹緹忘了寧嫻的師姐麼?手握一方勢力的女人,劫個獄算什麼事?憑左維府邸那座牢獄,雲堇想從裡面帶走個人,輕而易舉。”
“這麼輕巧的事,只救寧嫻一人?”
“不然呢?”凌似水道:“左柘沒能力成事,拉著寧嫻做打手,雲堇沒順手給他兩刀算他走運,怎麼可能救他!”
實話說我也特想給左柘兩刀,明知道寧嫻身份特殊,偏讓她捲入紛爭。兩人若只是朋友,便不應該做讓朋友陷入危險的事,而兩人若不僅是朋友,又如何忍心她一個姑娘出生入死。這一點,他遠不及楚隨。撇開求皇帝舅舅賜婚不講,楚隨至少沒有在別的任何事上讓寧嫻受丁點委屈,更別說拋頭灑血的事,他寧可自己拋頭灑血都不可能讓寧嫻拋頭灑血。
果然有對比才有別樣的感觸。曾經挑楚隨的毛病,尋著寧嫻的感觸能隨意細數出一籮筐。我還記得在玉陵時在景池珩面前無比憤恨地痛斥楚隨的種種行徑,為寧嫻感到萬分不平與憤懣,甚至信誓旦旦地表示絕不會站在楚隨那一邊,更不可能從他的角度考慮問題。而今才發現當時的言語實在過分偏激。
我道:“凌姐姐,你已經知道劫獄的人是師姐,下一步的打算是把寧嫻從師姐手裡帶走還是。。。。。。”
“這得看你兄長的決策。”凌似水猶豫了會兒道:“暫時不會向雲堇要人,寧嫻被關在左維府邸時被用了刑,受傷很嚴重,至今昏迷不醒,沒有一段時間的休養調理恐怕醒不過來。其實雲堇劫獄的計劃,我們非但知道,還順手推舟搭了把手。寧嫻現在的身體狀況受不了舟車勞頓,雲堇不會帶她出城,而只是現在左維的人、方將軍的下屬正在城裡四處搜尋。如果不離開,被搜尋到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我渾身一陣透心涼,手都在抖:“昏迷不醒?!”
“哎,一不小心說漏了嘴。”凌似水笑得尷尬,“反正不會死人。左柘才是要死了,如果不是被你兄長壓著,左維早把他弄死了,留著一口氣,跟個死人沒什麼兩樣,估計誰上去踹兩腳都能送他上路。”
若說我沒有父親疼愛,至少還有母親,以及兄長。而寧嫻則可憐很多,打小被養在外面,無人疼愛,在我看來日子過得甚是可憐,所以她有著超過尋常姑娘的堅韌。腹部被捅了個洞照樣有說有笑,要不是傷勢擺在眼前,當真讓人誤以為毫髮無傷。換我稍微受一點點小傷,除了哭鬧,還非把一貫鎮定自如的景池珩也折騰得一併不好受。老管家時常唸叨,小郡主啊,您這無緣無故折騰人的脾性千萬要改改,韶家公子未必有世子這般耐心啊。
老管家雖不擔心我會被婆家欺負,卻擔心絮然被我這脾性磨光所有的耐心,擔憂我不受夫婿喜愛被厭棄。於此同時舉例了京都近來幾樁事蹟,苦口婆心地進行教導勸誡。他的想法顯然多餘,母親在世的時候從沒教過我做事需要謹慎小心或者看人臉色行事,依著府邸的厚重也沒有必要對別人奉承迎合。景池珩從來沒做過這等事,受他影響頗深,我當然不例外。縱然不能完全肯定與絮然成親之後必然不會兩相生厭,未來數十年的事誰說的準呢。記得景池珩說過,沒什麼比人心更容易變化。哪怕絮然始終如一,我卻未必如他一樣。
“幸好左維好男色,否則寧嫻可能被他活活折磨死。左柘咬著口不透漏同夥下屬藏身之處,惹得左維昨日活生生折磨死兩個小倌,”凌似水一邊說一邊凝重地瞥向我,鄭重道:“雲宮屬於江湖勢力,不插手與朝廷相關事宜是他們的生存法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