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二十年,穆筠嫻孩子都能說親了。
胡明朗忍著眼淚道:“若是母親與堂姐和善些,穆姑娘倒不至於如此嫌惡我。”
胡夫人氣不打一處來,她養大的白眼狼,居然還怨上她了!
胡夫人瞪著胡明朗道:“我就知道你是去見她了。好在當初我沒同意了這樁婚事,要不然你還不知道被她攛掇的怎麼恨我!”
胡明朗糾正道:“娘,是穆姑娘不同意,是她為著兩家顏面,叫我同您說不喜歡她。”哽咽一聲,他道:“兒子喜歡她。”
胡夫人見兒子這般傷心,倒是不忍心再說重話,把脾氣一忍再忍,哄道:“你年紀還小,見過的姑娘不多,她這樣也不是最好的。天底下比她端莊賢淑的姑娘多了去了,等科舉考試你中了進士,娘就親自給你挑選更好的,保證溫柔小意,是你喜歡的,好不好?”
胡明朗緊緊地閉著眼,心裡一陣火氣湧上來,他只喜歡穆筠嫻這樣的,什麼溫婉的好姑娘,他不稀罕。
兒子不為所動,胡夫人火氣上頭,捶了他一下,道:“胡明朗!你自小就聽話,怎麼現在反倒不聽孃的話了!”
就是自小一直聽話,母親說什麼丫鬟好,他就挑什麼丫鬟,通房的丫鬟都是溫順淑柔的,明明他也有自己的想法,偏偏從來沒有如意過。
胡夫人板著臉道:“你趕緊給我收拾好,別等外人瞧見了,傳到你爹和祖父的耳朵你,有你好看!”
臨走前,胡夫人還道:“穆家姑娘實在粗魯,竟同你動起手來,這事我跟她沒完!”
胡明朗道:“我倒希望是她。”
穆筠嫻打他耳光,他都樂意。
胡夫人心頭一凜,道:“不是穆筠嫻,那你見的是誰?”
胡明朗不耐煩道:“母親走罷,兒子要換衣裳了。”
胡夫人只得走了,心裡卻直犯嘀咕,直到無意中看見了魏長坤,才恍然大悟——是長平侯揍了她兒子?
死死地攥著帕子,胡夫人又氣又慶幸,穆筠嫻這小狐狸精,還好是落到了別家,要是嫁進了胡家,胡明朗將來指不定變成什麼樣!
就讓穆筠嫻去禍害長平侯最好!
胡夫人一邊憂心胡明朗的事,還一邊想著胡明月的事,胡家到底是她當家,內宅真要出了什麼事,頭一個要擔責的就是她。
由昨日之事可見,郭初雪真就不是個簡單的小姑娘,他們兄妹兩個,都不是輕易好欺辱的,胡明月指不定會在郭初雪手上吃虧呢。
胡夫人去了胡明月的帳子裡,趕了丫鬟們出去,同侄女道:“昨日的事,是叫我說對了罷?”
胡明月吸了口氣,她知道自己錯了,但是不願意被人這樣指出來。
再說了,郭初雪有成算,她胡明月也不是個傻的。
胡夫人道:“這樣的人,還是少往來為妙。本來你祖父同楊閣老也並無太多往來,你自己掂量著些,朋友又不是非她這麼一個,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胡明月低聲道:“知道了。”
胡夫人見胡明月還有些不情願,拉著她的手,又語重心長道:“我最是知道你,嘴甜心軟,若是惱了誰,就是一時刀子嘴,郭家的那個與你不同,她寄人籬下,平白遭人多少白眼,已經長成了人精,你鬥不過她的。”
這話卻是起了反效果,好似胡明月比郭初雪蠢了許多,她仍舊是表面應了,心裡卻越發意難平。
等胡夫人走了,胡明月差點把杯子砸了,郭初雪是個什麼東西?有人生沒人養的草芥,也配在她面前玩手段?
胡明月暗暗記恨下郭初雪,心裡盤算著怎麼把仇報回來。
郭初雪不是喜歡這副婉順的模樣欺騙眾人麼?她偏不讓她如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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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獵皇上盡興後,便都收拾了準備回去。
穆筠嫻跟杜氏坐在一個馬車裡,手上玩著帶來的九連環,嘴裡還哼著曲兒。
杜氏見女兒這般高興,便道:“我就說該叫你出來放鬆放鬆,娘見你心情好了,我也開心。”
穆筠嫻笑道:“春獵好玩,得了夜明珠,值得開心!”
杜氏盯著穆筠嫻的嘴唇看了一會兒,道:“你這嘴怎麼有點兒腫了?”
穆筠嫻慌忙抿唇,眼睛眨了眨,道:“許是天氣乾燥,我舔的吧。”
納悶地摸了摸臉,杜氏道:“不幹燥啊。”天氣乾燥,她臉上容易起皮,今兒卻好好的,捏起來還滑彈的很。
端起小桌上的茶杯,穆筠嫻喝了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