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寢殿。
她原本以為熊孝義應當也隨雲烈一道回來了,便想去問些事。
哪知這回護送雲烈回來的人並非熊孝義,而是兩名她不認識的臨川軍小將,於是她只能又生生將滿腹疑問嚥了回去。
兩名小將顯然已從陳總管口中得知了羅翠微的身份,對她的態度倒是尊敬,雖對涉及軍機的事不露半句口風,卻主動向她稟了雲烈的傷情,並告知她眼下不能讓外頭的人知曉雲烈受傷之事。
這就意味著不能輕易去請大夫了。
一籌莫展的羅翠微心不在焉地吃了幾口早飯,又親自去膳房交代了午飯的菜色,正準備回寢殿瞧瞧雲烈醒沒醒,就見今日在寢殿門外值守的那名侍者匆匆來尋她。
聽侍者說雲烈獨自去了淨室,羅翠微有些不放心,自是趕忙去了淨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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纖纖素手才在淨室門板上叩響第一聲,那門扉就自裡頭被拉開了道不大不小的縫。
羅翠微還沒回過神來,手腕就被人握住,下一刻就被扯進去了。
旋身之間,她已被高大的身軀抵到了門板上。
灼燙如熱鐵的兩隻大掌一手護在她的後背與門板之間,一手墊在她的腦後,溫柔而徹底地將她圈在那陽剛的氣息之中。
“你……”羅翠微抬眼一瞥,頓時就滿面通紅地噎住,不知該將自己的眼睛放在哪裡。
此時的雲烈已將那滿臉落拓的胡茬子收拾得乾乾淨淨,臉上血色並不算頂好,可那雙黑眸晶晶亮著星星,活脫是個神采飛揚又倔氣的少年郎。
不過,這並非她臉紅的重點,她臉紅的重點在於……
“穿好衣裳,再說話。”
她赧然地將頭撇向一旁,顫顫的嗓音裡全是羞窘,實在沒什麼威懾之力。
雲烈垂眸瞧了瞧自己未著上衣的半身,忽而挑眉,吊兒郎當地揚了一抹壞笑,將原本墊在她腦後的那手騰出來,輕輕捏了她的下巴,將她緋紅似霞的嬌顏轉回來面向自己。
“拉你進來,又不是為了說話……”所以,就可以暫不必管穿衣裳的事了。
先親為敬。
第44章
近午時分,盛夏日頭正囂,緊閉了門扉的淨室內原本又有熱燙水氣氤氳瀰漫了半晌,此情此景中,兩軀倏然相貼廝纏,簡直與乾柴投進烈火沒個兩樣。
羅翠微頓覺周身如置蒸籠,又像有誰在她心上掀翻了一整鍋鼎沸的糖油,胸臆之間被那既甜且燙的滋味繃得發疼。
她雖在那薄唇直直壓過來的瞬間就不自覺地閉上了眼,這舉動卻非常糟糕地將她的五感知覺全然放大。
滿室熱燙水氣與雲烈身上混著藥膏餘香的炙熱氣息一道,狂妄霸蠻地侵入她的呼吸吐納,讓她覺得……自己的口中約莫是起火了。
口中這場大火兵分了兩路,一路燒向她的肺腑,一路燒向她的頭頂,直燒得她身發軟、腦成糊。
什麼也想不了,什麼也做不出,只能好任人宰割了。
舌尖嚐到的全是纏綿滋味,點點滴滴,絲絲縷縷,如無形絲網將她捆縛到動彈不得,這使她很沒出息地在這場突如其來的“唇齒之爭”中節節敗退。
待雲烈終於緩緩放開她的唇,她脖頸無力低垂,額面抵住他的唇畔,像是隻能這樣靠他撐著,才不至於當場腿軟跌坐下地。
原就紅撲撲的秀顏這會兒紅得快要滲血似的,再加上細細急急的不穩芳息,平日與人對峙時那又兇又狂的嬌辣勢頭全然沒了蹤跡,可憐得很。
雲烈的一手緩緩向下攀去,得意又愛憐地將她無力垂在身側的右手扣進掌心。
“怎麼竟喘得比我這傷患還慘?真是可憐啊。”輕啞低笑貼著她的耳旁,很故意,很挑釁。
很欠揍。
羅翠微倏地一僵,左手驚慌按在向自己的腰際,抬頭瞠圓了迷濛的水眸,紅著臉羞惱瞪他:“知道自己……是傷患,就管好、管好你的爪子!”
雲烈的臉紅得比她更加可疑,聞言有些心虛地抬眼,斜斜看向房頂,晃了晃與她食指交握的那手。
“就拉個小手也不行麼……”
高大威武的身軀,嘀嘀咕咕的嗓音,一看就有鬼。
羅翠微盡力凝住紅臉,勉強扯出兇兇的冷笑,“說的是你的右手。”
某人某隻很不要臉的右手,方才已趁亂搭上了裙間腰帶的花結,若不是她死死按住,這會兒還不知如何得寸進尺呢。
“哦,你說這個啊,”他裝模作樣地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