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舌堵過來,將她即將脫口的嗚咽盡數吞去時,她真的很想……
咬死他算了。
到底是誰告訴她,只是“一點點痛”而已?!
她難受又無助地閉眼,軟軟抬了手,也不知自己要做什麼。
不經意間觸上他的裹上藥布,她方寸一軟,終於徐徐睜開迷濛淚眼,可憐兮兮地看向他。
似是察覺到她的痛,雲烈的纏吻逐漸多了安撫、誘哄般的溫存,像預備飽餐前的猛獸忽然自己關上了閘門。
等到她面上因痛而起的青白漸漸重歸春意緋紅,“猛獸”便徹底關不住了。
“出閘”的雲烈當真不負他的名,就像《神異經》裡所說的那種“火山”,周身似帶著烈焰的滔天熔漿,經暴風而不弱,歷狂雨卻不熄。
那陣痛感漸漸鈍去後,羅翠微便覺自己被整個拋入那滔天熔漿中,浮浮沉沉盡皆身不由己。
萬般滋味駁雜在腦中,將她攪和得一片混沌。
她止不住顫聲輕泣,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麼哭;就像她說不清之後的所有感知該是“痛”,還是“痛快”。
最後的最後,一室紅燭明光中,她卻覺得自己眼前遽暗,惟他那對湛湛雙眸似夜色天幕中的兩池繁星,將她從身到心,徹底淹沒。
****
羅翠微再醒來時,又薄青天光透窗而入,床頭紅燭燃燒殆盡。
周身無力,有帶了薄繭的溫熱大手正以極其恰當的勁道,耐心地按揉著她痠痛的肌理。
見她醒轉,雲烈沉聲悶笑,“就你這樣,還敢揚言讓我‘愛怎麼樣怎麼樣’?”
沉嗓略啞,像心疼又像得意。
羅翠微沙沙軟嗓中帶了濃濃鼻音:“什麼……揚言……”
顯是昨夜被折騰得太徹底,她腦子還有些混沌迷糊,平日的口齒伶俐全都死光了。
見她的模樣著實是累極又慘極,雲烈起身下榻隨意套了衣衫,又拿寬大錦袍將她密密裹好,便抱了她去淨室。
好在此時天色將醒未醒,府中眾人大多還未起身,不然羅翠微大約沒臉見人了。
雲烈先將她放在淨室外間的椅子上坐好,自己去了旁邊的灌水小房敲醒了當值的侍者。
待熱水備好灌入內間方池後,雲烈才重又抱起她繞過屏風進了內間。
覷見他伸手來掀裹在自己身上的袍子,羅翠微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啞聲告饒,“你身上有傷,可別、別亂來。”
她真的累到一個不行,對“安安靜靜、‘清清白白’泡個澡”是很歡迎的;可若他又要“胡作非為”,她大約是承受不起了。
雲烈以幽深目光將她上下逡巡一遍,壞笑著嚇唬她,“不亂來,我抱你進來做什麼?”
果然嚇得羅翠微一個激靈,滿面炸紅,耳廓脹熱,心房急速鼓譟。
連句告饒的話也說不出來,只會可憐巴巴地輕輕搖頭了。
雲烈替她除了那袍子,輕輕將她沒入方池中的熱水裡,恨鐵不成鋼地坐在池沿笑瞪她一眼。
“沒出息。”惡劣地掬了些水灑在她臉上。
溫暖的熱水沒過肩頭,羅翠微舒服地閉目逸出一身輕嘆,腦袋無力地搭在池沿上,沒精神計較他幼稚的滋擾。
沙沙的嗓音嬌慵含混又綿軟疲乏,“在這種事上……我暫時還沒打算……很有出息……”
“先別睡,有事同你商量。”雲烈伸手捏了捏她的臉。
聽出他嗓音裡的鄭重其事,羅翠微仰起臉,虛虛將眼皮撐開一道縫。
“若我請封臨川,你同意嗎?”
第52章
此時的羅翠微腦子還有些跟不上趟,緩了緩才明白他的意思。
“你怎麼會想到……在這裡,談這麼正經的事?”羅翠微歪著腦袋,疑惑地望著他。
“因為風光太好,若不談些正經的事,”雲烈無奈而剋制地撇開頭,隱忍輕嘆,“我怕我就會做些不正經的事。”
“什麼風……”羅翠微直身一個垂眸,頓時整個人都清醒了。
池中的水清澈見底。
清澈,見底。
無論什麼“風光”,都是一覽無餘的。
緊接著,昭王殿下就毫無意外地被他的王妃——
以羞憤的目光碟機出了淨室。
****
笑鬧歸笑鬧,可畢竟“請封藩地”對任何一個王府來說都是大事,當然是要正經商量的。
待到羅翠微午歇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