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你……”說不下去,詞窮了。
慕容炎笑:“我說過暫時不看,先前也確實重諾如山。如今暫時已過,我看一眼,何為失信?”
左蒼狼轉頭,慕容炎靠近,審視:“真生氣了?”
左蒼狼硬邦邦地:“主上何必如此?您若真對屬下感興趣,只需一聲令下。屬下寬衣解帶,服侍主上即可。”
慕容炎嘆氣,扯了件衣服鋪在地上,席地而坐:“人潦倒了真是不行了,惶惶奔逃、形容狼狽也就罷了,連手下也會對你冷嘲熱諷。”
左蒼狼氣結,想了想,又微微心軟了。
天知道他那樣一個挑剔的人,是怎樣倉惶逃躥於十幾萬敵軍之中時,忍受滿面煙塵。最後又是以怎樣的心情,避難於荒地枯井之中,聽烈火焚城,敵人廝殺吶喊。
她垂下眼簾,輕聲說:“如果……如果……”
努力了好幾次,沒說下去。慕容炎好奇地靠過來:“如果什麼?”
左蒼狼咬唇:“如果,以我身軀,可慰主上之心,我願意。”哪怕只是片刻,如果真的可以,我願意。她聲音微弱,卻堅定:“可我知道,那並不能。多年來,太子與五殿下都已經妻妾成群,惟有二殿下仍對姜姑娘虛位以待。殿下對姜姑娘的感情,一直讓人豔羨。如今殿下身處逆境,需要的不是慰藉,而是足夠的忍耐與堅定。所以但請主上自律、自重,屬下願追隨陪伴主上,將失落的一切,一一尋回。”
慕容炎微頓,良久:“白眼狼。”
左蒼狼抬起頭,目光濃烈如酒。慕容炎緩緩別開視線,好吧,我相信你是認真的。他伸手,捂上她的眼睛。
不……不要靠近我,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
☆、第 16 章 如故
燕國和俞國大戰的時候,冷非顏還在養傷。
晉薊古道旁邊有個小客棧,楊漣亭把冷非顏扶到這裡,見她傷勢沉重,索性就在這裡住了下來。冷非顏醒來的時候,楊漣亭不在,而自己身在一個陌生的房間。
冷非顏翻身坐起來,不小心抻到傷口,不由噝了一聲。
這點痛不算什麼,她撐著身子走出房間,見樓下坐了不少人。正是午飯時候,客棧生意不錯。
冷非顏正要叫小二,突然天光一暗,一個少年腰懸玉笛,手握寶劍,步履如風般走進來。陽光在他身後盛開,他比陽光燦爛。冷非顏盯著他看,只覺其氣質形容,無一不是似曾相識。
一個愣神間,少年卻已經來到櫃檯,低聲同掌櫃說話。
冷非顏當下就快步下樓,可惜畢竟帶傷在身,快也快不到哪去。等到她下樓的時候,少年已經離開。掌櫃看見她,笑臉相迎:“喲,姑娘可算是醒了。楊公子在後面替您煎藥呢。”
冷非顏問:“剛才那是什麼人?為什麼不住店就走了?”
掌櫃愣了一下,說:“剛才那位?哦,您是說藏歌藏公子啊,他可是大貴人,怎麼會住在我們這種小店……”
冷非顏還要再問,身後有人託著她的腰,將她半摟半抱地往樓上房間裡弄。冷非顏一轉頭就看見楊漣亭,忙拍他的手:“幹什麼幹什麼,男女授受不親,懂不懂。”
楊漣亭幾乎咬牙切齒:“不想死就別亂動!”
一路拖回房裡,冷非顏說:“楊漣亭,我剛剛見到一個人,真是一見如故!以前有人說一見鍾情,我不信,剛才看見他,我竟然有點相信了!”
楊漣亭氣得:“冷非顏!你能不能用點腦子!他是藏歌!”
冷非顏在床上躺下來,問:“怎麼了?”
楊漣亭咬牙切齒,說:“你對他一見如故,是因為我們前幾天剛剛在晉薊古道上,用不太光彩的方法,殺了他哥!”
冷非顏微微一驚,一揚右手敲了敲腦袋:“怪不得看上去這麼眼熟!那他是過來找他哥哥的?”
楊漣亭連喂帶灌地喂她喝藥:“如果讓他知道來龍去脈,他就變成找你的了。你覺得,他這個人怎麼樣?”
冷非顏將藥汁含在嘴裡,咂了咂,說:“我覺得長得不錯,腰身也……”楊漣亭臉都綠了,差點把藥碗扣她頭上:“我是問你這個嗎?!”
冷非顏嘿嘿笑:“武功比起那個藏鋒差遠了。那個藏鋒……你沒有留下什麼蛛絲馬跡吧?”
楊漣亭說:“沒有,不過我要趕回晉陽了,再遲些恐引人起疑。燕子巢的人正在四處尋你,你有辦法跟他們聯絡上吧?”
冷非顏揮揮手,像趕蒼蠅:“走吧走吧,別在這裡礙手礙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