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也曾餵過一條小狗。”但是這有什麼關係嗎?
慕容炎說:“餵狗有餵狗的技巧,不能一味地餵飽,否則它飽食終日,無所事事。而且會恃寵生驕。你得一邊餵養,一邊馴化,保留它的野性為你所用,也讓她明白何為主從。狗的忠誠於否,不在於你一直對它多好,而在於你每一次對它的好,都讓它沒齒難忘。”
☆、第 66 章 離心
二月二日,龍抬頭。慕容炎在宮中舉行祭祀,順便追封容婕妤為太后。
容婕妤當然獲罪之後,被剝奪了婕妤之位,按理乃是罪妃。這樣追封,未免大大不妥。但是如今朝堂,左蒼狼不會出聲,還有誰敢逆他?
是以從承天閣出來之後,諸臣跟隨在他身邊,沒有一個人敢對此事有半分異議。
承天閣外,櫻花開得正好。左蒼狼跟在諸臣之後,儘管甘孝儒有意讓位,她卻並沒有走在慕容炎身邊。似乎是有意避開,獨自行走在一側。然後她在櫻花樹下頓足——二月的天氣,這櫻花樹上居然結了一個碩大、金黃的甜瓜!
左蒼狼雖然興味索然,然這時候看見這個還是覺得驚奇。她輕輕一縱身,躍上樹椏,將這瓜摘下來——這……櫻花樹上怎麼會結這個?!
她是個不拘小節的,立刻就掏出腰刀,削去瓜皮。裡面的瓜肉已經熟透,汁多肉肥。她啃了一口,還挺甜。正埋頭啃瓜,突然身後慕容炎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身邊,問:“左將軍,大燕軍規第四條是什麼?”
左蒼狼轉過頭,嘴邊還沾著金黃的汁水。她莫名其妙,說:“不犯百姓一米一粟啊。”
慕容炎指指她手裡的瓜:“不告而取是為偷,你身為堂堂驃騎大將軍,竟然偷取民瓜,該當何罪啊?”
左蒼狼看看他,又看看手裡的瓜,怒了:“不就一個瓜嗎?!”
慕容炎義正辭嚴,斥責:“勿以惡小而為之。偷拿百姓一瓜一豆,也是違反軍規!明知故犯,還不知悔改,孤意,驃騎大將軍左蒼狼不經允許,偷取民脂,嗯……就罰俸半年吧!”
左蒼狼捧著那個瓜,是真的怒了——這他媽什麼瓜那麼貴,金子打的啊!
但是一時之間,竟然想不出任何反駁之辭,她捧著那瓜,怒哼一聲,竟然一甩袖自己走了。
諸臣有那些知道內情的,只是偷笑。也有夏常有這樣耿直的,暗暗為她捏了一把汗。只有像姜散宜這樣別有用心的,不由自主地皺緊了眉頭——慕容炎表面似在訓斥下臣,然而跟調情有什麼區別?
左蒼狼抱著那個瓜走在前面,也沒捨得扔——半年俸祿啊!她埋頭繼續啃,突見瓜心中臥著個溫潤的長牙形的……掛飾?她拿起來,那東西在陽光下光澤細膩,紋理精緻。身後,慕容炎緩步經過,輕聲問:“漂亮嗎?”
左蒼狼抬眼,正對上他的目光。他微微一笑,緩步走向不遠處的肩輿。
左蒼狼緩緩將那玉觿握在手心裡,周圍櫻花盛開,青苗如浪被春風吹皺。她站在溶溶曉風之中,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想要落淚的酸楚。
這世上有一些人啊,喜歡就是喜歡,滲到骨子裡,無藥可救、見血封喉地喜歡。你是不是也曾這樣愛過一個人,愛他微有薄繭的手,愛他每一根髮絲,愛他的每一個眼神,哪怕旁人提到他的名字,都可以覺得甜蜜?
明知道不是良人,卻仍飛蛾撲火、焚身不悔。最後用盡一生,成為了他最想讓你成為的那個人。
夜裡,回到溫府,溫行野就在唸叨,稱容妃娘娘畢竟是廢妃,豈可追封太后?簡直廢禮虧節。左蒼狼沒理他,滿朝大臣都不敢有意見,他也就只能在府裡念幾句了。
她回到房裡,讓下人打了熱水。待泡在浴桶裡,熱水浸透肌膚,她微微嘆了口氣。手裡握著那個溫潤的玉觿,玉觿晃晃悠悠,對映出零星燭火,像忐忑不安的心事。
旁邊門窗微微一動,左蒼狼一驚,伸手就要取衣服,有人輕輕壓住她的手,低笑:“縱我不往,子寧不來?”
左蒼狼吃驚:“主上?”
慕容炎一笑,將她從浴桶裡抱出來。左蒼狼羞得無地自容:“放我下來!”
慕容炎將她放到榻上,自己合衣上來。左蒼狼隨手扯了被子掩住身子:“主上!這裡是溫府,如果讓人看見……”
慕容炎無所謂:“看見又如何?即使溫行野自己親眼看見,他也會裝作沒看見。”
左蒼狼眉宇微皺,慕容炎又說:“我避著他,不過是給你幾分顏面。你以為溫家人真的把你當作家人?溫行野如今厚待於你,只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