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看樣子你還活得挺好,聽千暮方才的描述,我還以為你命懸一線,只剩半口氣了。”
什麼話!
我哀怨,要不是離得近,現在的我就不可能躺在這兒了。
關心完受傷情況,也是時候彙報相關事宜,我邊喝著藥,邊認真地把看到的猜到的想到的一一講述。
流盈素來不喜歡這種話題,說了幾句後就轉過身去看窗外景色。
約莫過了兩天,我的傷好了一些,起碼不會再疼得齜牙,也能下床走動。
受傷以來,我的藥都是一個叫“阿芙”的婢女負責,我有些印象,好像是之前在假山前拿自己所繡荷包給我的那個女子,臉蛋粉粉的,倒是可愛。
“林公子,阿芙
給你送藥來了。”大老遠的,就聽見這小姑娘的聲音。
聲音脆脆的,倒也好聽。
我直起身子,極為配合地喝藥。
流盈猛地從柱子後邊露出臉來,像是吃了火藥般,整張臉黑得像塊炭。嚇得我差點一口藥直接噴出來。
“阿芙,你先下去吧,我有幾句話要和林公子說。”
怎麼聽這語氣像是來者不善?
我問:“什麼話?”又嚴肅又神秘。
“知道宋姐姐為什麼這些天沒蹤跡了嗎?”
我挑眉,難道不是因為故意不想看到我才沒出現的嗎?
流盈喝著茶,慢條斯理道:“宋大哥前段日子把她給帶回去了。”
“然後——”我顯然沒了之前悠閒的心情。
“然後,聽說宋國公是鐵了心要宋姐姐嫁人,男方家長都捎了信來要求把婚事提上日程了。過了這麼久的時間,說不定兩人連八字都合算好了。”
我的聲音幾乎可以掀翻屋頂:“合八字!!!”
哪個不長眼的王八蛋居然敢來合八字!
我氣得雙手揪住被子,擰成麻花。
“女人素來就是口是心非,你得把你的無賴本性發揮出來,她要嫁了人你就去劫人,搶了回來就迅速成婚……”流盈說的一套一套,似乎對男女之事很懂的模樣,我回過神來問她:“流盈你怎麼好像經驗十足的樣子。”
她訕訕一笑,提起裙襬,灰溜溜地遁走。
我望了一眼被扣上的門,又自己天馬行空地混沌了一陣,終於下定決心起身,往門外走去。
番外篇·林瑾瑜(五)
在牆角處負手站定,停了那麼一會兒時間。周圍暗衛似乎已經習慣我半夜翻牆的行為,紛紛選擇暫時性失明,一個個假裝什麼也沒瞧見。
再不猶豫,我旋身一躍,在夜色中逆風而行,腳踩屋瓦,細小的碰撞聲消噬在瑟瑟的寒風中。
隨意地坐在宋府的高牆上,竟看到宋大小姐獨自一個人施施然地捧著果盤悠遊自得地在享受夜景風光。
這女人,怎麼這種時候還能擺出一副“江山如此多嬌,生活太過美好”的沉醉模樣?
我有些惱怒,我這廂擔心憤憤,她倒是北窗高臥,這般反差讓我瞬間一口悶氣堵在心頭,揮發不去。
“良辰美景,你還真懂得享受。”我嗤笑。
“是誰?”宋大小姐把手中桃子握緊,滿是防備地東看看西看看,警惕十足。
我忍不住嘆一口氣,想著要是不出聲,這該死的女人只怕找半天也找不到我。雙手支在後腦往後仰去,平躺在屋頂上,翹著二郎腿,“真笨,在你頭上。”
“你你你……你怎麼在這?”一臉見鬼的表情。
我在這邊很奇怪嗎,怎麼看她的反應比午夜驚魂還來得恐怖。
悠悠回她:“那你怎麼在這?”
“這裡是我家,我在這是再正常不過,但是你……”
哦,我無恥道:“我來這裡看星星。”
場面一下冷寂。
也不知她是不是就相信了我無厘頭的蹩腳理由,或是有其他的考量,總之在極為嫌棄地瞄了我一眼
後,就自顧自地啃起手中的水果,再不理會。
徒留我一個人在又高又冷的僻靜屋頂上孤獨地吹著冷風。
“喂,女人――”我故意輕喝。
“幹嘛?”
我想也不想地就脫口而出:“要不,我們私奔吧!”
“什麼?”正常反應之內。
我又好心情地重複了一遍:“我說,要不,我們私奔吧!”
頓了頓,晴天霹靂般張大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