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歡快地討論晚上的菜色以及那名純樸少女不久就要舉辦的婚事。
玥流盈無力地閉上了眼。
兩聲慘叫隨即響起,傳到她的耳中顯得如此刺耳,一聲聲
敲擊她的心靈。
不想睜眼,不敢睜眼。
眼角處有股溫熱湧出。
玥流盈以為自己就算被周翰挾持著,但她依舊樂觀,依舊愛笑,依舊有信心齊燁一定能救她出牢籠。
可是,她現在只想默默地躲在一個角落裡,靜靜的,什麼也不想做,什麼也不想說。
前世看三國時,她一直以為曹*雖心狠手辣,但他是治世能臣,是亂世英雄,他註解孫子兵法,一手建立魏國盛世,豐功偉績讓不少人不可不稱讚。
但她到此時此刻才明白,那句“寧叫我負天下人,莫叫天下人負我”的背後,流淌著多少無辜人的性命。
呂伯奢一家是如此,現在在她面前倒下的這對母女亦是如此。
這不是英雄,是惡魔,是遇神殺神遇佛殺佛,毫無人性可言的惡魔。
靠這樣換取來的榮華富貴最後只會變成無盡的空虛吧?
沒有任何情感,眼中只有利益。
那個少女看起來花樣年華,似乎還要比她更小些,一個即將出嫁的嬌羞而又靈巧的小姑娘。
那個農婦臉上滿滿的都是幸福,談到丈夫,談到女兒,談到未來的女婿,笑意就不曾減弱。
可是,就在剛剛的一瞬間,沒有了任何的氣息。
魂歸西天。
不曉得是多久,玥流盈感覺到周翰慢慢走近回來。
一步一步地,讓她恨意更深。
伸手解開了她的穴道,玥流盈卻依舊一動不動,不敢睜眼。
她不是沒有看過死人,但這一刻,覺得好生
殘忍,心靈深處有種什麼東西在流露出淡淡的悲傷。
“像你這種婦人之仁,哪裡能成什麼大事?”周翰蔑視一笑,用白布擦淨劍上的血跡。
玥流盈突然很想怒吼,若是成大事要這樣胡亂地屠殺同類,那她寧願一生碌碌無為,平平淡淡。
權利,她不屑,榮華,亦不放在眼中。
只想當個普通的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就足夠了。
質問堵在喉間,終是沒有衝動說出,玥流盈冷眼看了周翰一眼,自己往前方走去。
氣氛冷凝。
周翰跟在她後面,冷哼一聲:“沒用的東西。”
玥流盈沒有回頭,沒有反駁,安靜得像個不存在的人,渾身的低氣壓也慢慢收斂。
靜默地望天,莊主大人就是把她保護得太好,很多世間的醜惡都避開不讓她看見。
如今,她是真正體會到那種殘忍和無奈了。
玥流盈垂下眼簾,齊燁,你什麼時候才會出現,什麼時候才會把她帶到安全的地方?
狡黠愛笑的眼睛一下暗淡下來。
墨垚尋了一整天,依然未曾發現玥流盈的蹤影,另一個方向的祈琳亦是無果。
“小侯爺,有小姐的訊息了麼?”
墨垚搖頭。
祈琳眼中的光亮又暗了下來。
“你再好好想想,究竟是誰有可能擄走你家小姐。”
祈琳皺起眉頭:“小姐為人和善又低調,幾乎沒有深仇大恨的對頭。會不會,是小姐在燕雲的仇家。”
墨垚望向遠方:“我詢問過玥家二老,流
盈雖然做事不同一般閨閣女子,但也鮮少外出,很少有機會與外面的人接觸,我感覺是流盈曾經敵人一說似乎不大可能。”
“那小姐會是被誰帶走呢,墨閣查了幾天,卻是一無所獲,也不知少主何時才能收到訊息。”祈琳有些急了。
那人會對小姐怎麼樣?會打她罵她還是用其他方式折磨她,亦或是……
她不敢想!
他捉走小姐究竟用意何在?
“你之前說,只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
“是,有些滄桑,應該是個中年男子。只是聽他的音色,似乎偽裝過,我敢斷定不是他原來的聲音。”
墨垚突然想起那天玥流盈在皇宮的異狀,他回府後命人去查了那人的身份,是南陵國派往燕雲的使者,乃南陵鏡山人,全名韓成,南陵新晉女皇即之前南陵六皇女的心腹。後女皇登基後就加封他的官職,成為女皇的左膀右臂,似乎沒什麼特別。
難道,他曾與流盈有過過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