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可表兄的事……
何況,謝珩竟然會為高家表兄說情?
伽羅屈膝行禮,緩聲講道理,“殿下這話從何說起?高家是民女外祖家,民女自然盼望表兄平安。這一點,民女承認。可太子殿下是何性情膽魄,殿下難道不知?民女自身都難保,即便去求情,太子殿下英明睿智,怎會被矇蔽?”
“可他就是聽了!否則以他對高家的厭恨,只會處死高家所有人,哪還會勸父皇依律論處,不做牽連。”樂安公主冷哼,目光在伽羅臉上逡巡,“英雄難過美人關,這話果真不假。皇兄那樣睿智的人,竟也會被你欺瞞!”
“民女不敢欺瞞。”
“敢不敢欺瞞,與我無關。但你留在東宮,終究是禍害——來人!”樂安公主忽然揚聲叫宮婢嬤嬤入內,“將她帶到宮裡,交給母妃看著!”
“殿下這是何意?”伽羅驚愕。
樂安公主冷笑,“只是進宮,又不是取你性命。皇兄若有事,自去宮裡尋你便可,慌什麼?”言罷抬步,便往外走。
數名嬤嬤當即困住伽羅,帶她往外走。
伽羅難以反抗,遂朝嵐姑遞眼色,叫她去尋杜鴻嘉。誰知嵐姑沒走兩步,樂安公主便高聲道:“我是奉旨來帶人,誰敢通風報信,以抗旨論處!”言畢,指使人上去,也將嵐姑捉起來。
嵐姑當即慌了,跪地道:“公主殿下恕罪。我家姑娘確實……”
“把嘴堵上!”樂安公主不耐煩,隨口吩咐,便抬步出了院門。
伽羅在嬤嬤的圍困下隨之前行,回頭見嵐姑滿面驚慌的試圖掙脫,忙示意她停下,切莫自討苦吃——若樂安公主只是臨時起意,杜鴻嘉或許還能拖延片刻,可她打的聖旨旗號,若杜鴻嘉再阻攔,罪名不小。
她人微力輕,這等情形下,抗拒無益。
只是入宮之後,當如何應對?
心中迅速盤算,出了南燻殿再走一陣,忽覺前面腳步停下。
伽羅詫然瞧過去,晌午刺目的陽光下,謝珩負手站在甬道上,身後戰青和杜鴻嘉左右侍立。他臉上隱然焦灼,眉目微沉,向樂安公主道:“怎麼回事?”
“是父皇的旨意!讓我帶她入宮。”
“父皇?”
“皇兄不信?太極殿裡皇兄為高家的事惹怒父皇,連貴妃聽了都生氣!父皇吩咐我將傅伽羅帶進宮,皇兄若有事,自管去找她。但她不能再留住東宮。”樂安公主見他還攔在跟前,怒猶未歇,“皇兄難道想抗旨?”
謝珩紋絲不動,沉聲道:“父皇怎會知道傅伽羅在東宮?”
樂安公主噎住,低頭不答。
謝珩臉色愈發難看,“我不放人。”
“皇兄!”樂安公主急了。
謝珩卻不理會她,沉肅的眉眼掃過來,壓向圍著伽羅的嬤嬤,“誰許你們在東宮放肆?”他素來威儀尊貴,而今沉聲薄怒,愈發令人敬懼。那幾位嬤嬤雖未放開伽羅,方才那氣勢洶洶的態度卻收斂不少,目光只在謝珩和樂安公主之間遊移。
謝珩微怒,厲聲道:“放人!”
嬤嬤驚懼,忙跪地道:“殿下恕罪,奴婢只是奉命行事。”
樂安公主也惱了,“不許放人!皇兄!今晨太極殿中,你已惹得父皇生氣,難道還要固執?父皇帶走她,並無歹意,不過是想令皇兄收心,專心政務,輔佐父皇。傅伽羅再要緊,難道還能跟父皇相比?還是說——”她瞥了伽羅一眼,質問的話脫口而出,“你當年救過她,就想一直護著她?”
這話令伽羅詫異,他下意識看向謝珩,便見他也露愕然神情,往這邊瞧過來。
目光相觸,謝珩迅速挪開。
伽羅微訝,細想樂安公主所指,陡然明白,心中震驚之極。
謝珩卻已冷著臉道:“戰青,送她回去。”旋即扯起樂安公主,大步往外走,“隨我入宮,我跟父皇解釋。”
樂安公主極不情願,卻掙不脫謝珩的力道,滿聲抱怨的走了。
……
伽羅呆站在原地。
當年佛寺湖中救下她性命的,竟然是謝珩?
她滿心震驚,眼睜睜看著成群的宮婢嬤嬤遠去,謝珩的背影消失在照壁之後。
“傅姑娘,請吧。”戰青在旁提醒。
伽羅仿若未聞,木偶般立在那裡,錯愕又疑惑,震驚又欣喜。
她還清晰記得雲中城外河畔的情形,謝珩說她的恩公死了。哪怕後來改口,也只是安慰般牽強。她一直以為他說的是實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