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這固然叫她感激,卻總覺得謝珩這回出爾反爾,讓人捉摸不透。
謝珩背轉過身,也未追究,只道:“回到京城,查明長命鎖來由。”
伽羅恭敬應是。
“也無需感激,我救你只為公事。畢竟……我睚眥必報。”謝珩忽而側頭,瞧著伽羅緩聲道:“難道你以為,我會好心救你?”
……
伽羅縮著肩膀,頗覺無辜。
曾經有那麼一瞬,她差點真的以為謝珩是生了惻隱之心,好心救她。否則,實在難以解釋他的出爾反爾。
而今看來,是他另有籌謀。
這樣也很好。
*
辭別蘇老先生,駿馬疾馳,朝行夜宿。
三日後抵達鄴州,離京城已不遠。
當晚投宿客棧,毗鄰鬧市。伽羅連日疾馳後沒胃口,見對面有家蜜餞鋪子,便生饞意。她住在謝珩和杜鴻嘉的隔壁,知道東宮親衛也在左近,無需擔憂,趁著鋪子打烊前,尋了些碎銀子去買些回來。
鋪內蜜餞和糕點齊備,做得都極好,蜜餞甘甜,糕點香軟,整日勞頓後吃幾顆,堪慰飢腸。伽羅閒著無事,索性將各樣都挑了些,滿載而歸。
右手單獨拎著她的吃食,左手兩份給杜鴻嘉和謝珩。
杜鴻嘉那裡好說,只是謝珩臉硬脾氣臭,向來不待見她。貿然送去沒準會討個沒趣,不送又太無禮,也對不住他途中幾番照拂……
不如請杜鴻嘉代她送過去?
正自盤算,忽覺哪裡不對,伽羅抬頭環顧,瞧見側面走近的人時,唇邊笑意霎時僵住。
華燈初上,夜市方開,客棧旁邊有家熱鬧的酒樓,數位官員從中走出,正往這邊走來。被拱衛在中間的人錦衣緩帶,玉面含笑,那樣熟悉的輪廓,不是姚謙是誰!
謝珩面有不悅,道:“丟了何物?”
“是一枚玉佩,對民女極為重要,想必是方才在瀑布邊上丟了。”伽羅對上謝珩的眼睛,看到他目中騰起濃濃的不悅。她知道他惱怒之處,忙懇請道:“那枚玉佩雖非寶物,對民女卻極為貴重,還請殿下通融片刻。”
隊伍整裝已畢,正待起行,十數步外,隨行官員的目光都投向這邊。
謝珩騎在馬背,看著旁邊仰視的少女,眼中滿是忐忑與懇求。她出來的倉促,未戴帷帽,臉色尚且蒼白,想必方才在水邊受驚不小。這一路她始終謹慎小心,儘量不給人添麻煩,雖然路途顛簸勞累,也不曾露出嬌氣抱怨,每每見著他,也都是敬懼之態。
這回一反常態,想必那玉佩確實要緊。
可方才他誘敵出手,雖擒了數名西胡人,據侍衛探報,周圍還是有人形跡鬼祟。若放她再去瀑布邊,未免多添事端。
“陳光——”謝珩稍作思索,吩咐道:“帶人去找,去回。”
伽羅聞言甚喜,匆忙謝過,就要同去,卻被謝珩攔住。
她詫然欲辯,卻為其目光所懾,知道這回為玉佩興師動眾實屬突兀,只好打消念頭。
半柱香的功夫後,陳光帶著十數名侍衛歸來,將玉佩雙手奉給謝珩,“殿下,找到了。”
謝珩不甚在意的掃了一眼,正待吩咐啟程,猛然覺得那玉佩眼熟,又多看了兩眼。這一看,謝珩的目光陡然銳利起來,飛取了那玉佩在手,目光緊緊黏在上面。溫潤的羊脂玉打磨得極好,正面雕著靈芝仙鶴,反面是“仙壽恆昌”四個字,雕琢手法上乘,俱出大師之手。玉佩下墜著精巧的香囊,裝飾一小段流蘇,似是洗過幾回,顯得很舊,卻很乾淨。
遺失多年的舊物重回掌中,謝珩摩挲著那香囊,嗅到其中隱約幽淡的香味,往事浮上心間,彷彿母親還在世,令人眷戀。
他將玉佩握在掌中,看向伽羅時,神色複雜,“就為這個?”
伽羅點頭稱是。
謝珩依舊握著玉佩,沒有還給她的意思,只低低“哦”了聲。
伽羅覺得奇怪,還當謝珩是疑心此物與西胡有關,忙解釋道:“這玉佩是民女恩人之物,民女珍視它,只是為感念昔日救命之恩,與西胡沒有半分關係。還請殿下明察。”
謝珩不語,只挑眉看著她,心不在焉的道:“救命恩人?”
這般刨根問底,難道是懷疑她撒謊?
伽羅如今處境艱難,當然不欲平白惹來猜疑,無奈之下,只好屈膝行禮,說得更加明白,“民女絕不敢欺瞞殿下。民女十歲時被送往淮南,途中曾寄居佛寺,險些在寺後的湖中溺斃,幸得恩人相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