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年間,卻始終是獨自一人。
隨著一個又一個名媛在達茲的冷冷拒絕中敗下陣來,少女們終於開始學會接受達茲嗜武成痴,對男之情並沒有太多興趣的說法。但是,這些人裡不包括梅里沙,這個普蘭斯嬌貴的三公主。
“我喜歡你。”在梅里沙十七歲這一年,她終於鼓起勇氣對已經三十一歲的達茲說道。
“除了更高層次的武技,我對什麼都沒有興趣。”達茲像拒絕其他人一樣拒絕她。
“我知道你心裡只有她,但是她已經死了,為什麼你寧願對一個死人那麼痴情,也不願意接受我?”梅里沙大聲說道。
“你還真不是一般刁蠻!”達茲當時幾乎出手打她,但是念在一個故人,咬牙切齒地忍住沒有出手。
“你這個傻瓜,我哪裡不如她?她就是死了,我也不如她嗎?”梅里沙幾乎要哭出來。
“和她比?你不配!”達茲惡狠狠地說道。
“你到底要怎樣才能跟我在一起呢?”梅里沙完全不理達茲的臉,繼續撒著嬌問道。
“等你可以打敗我的那一天吧。”說完達茲沒淤理她,轉身就走了。
“達茲,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話。到我能打敗你的那一天,我會來找你的。”梅里沙衝著達茲的背影大聲說道。
從此,每過個半年,梅里沙就會來找達茲比武。達茲為此四處搬遷,最後不勝其擾,於二十三年前隱入雷池山,才得以安寧。
“這二十多年,你是不是都是在地下武鬥場中修煉武技?”達茲問道。
“不關你的事。”梅里沙沒有回頭。
“你身為一國公主,怎麼會跑到那種地方去?你不知道那裡每天都在死人嗎?”達茲又說。
“不關你的事。”梅里沙依然沒有回頭。
“黑暗系的武者雖然成長迅速但是兇險異常,你還是放棄了吧,那樣對你……不好。”達茲又說。
“不關你的事。”梅里沙的身形有些顫抖,“二十多年前怎沒見你這麼關心我。”
“我們年紀都大了,不要再像小孩子一樣任性了。”達茲的聲音讓人聽起來確實顯出幾分老態。梅里沙沒有說話。
“你在這裡多住些日子吧,我陪你到處走走。”心裡知道不能給任何承諾,這已經是自己所能做的極限了。
“不要你可憐我,我現在終於知道,勉強的東西沒有什麼意思,其他書友正在看:。”說著,她右手抹過臉頰,繼續一瘸一瘸地往前走,“以後,我不會再來找你了。”
達茲沒有去追,只是站在原地,望著那一瘸一瘸離去的背影。突然,達茲別過臉去,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鼻子一酸,眼淚在眼眶裡打轉,“這就是那個三公主嗎?”
但沒有流下來的,也許,是愧疚吧。一個人為你付出二十九年人生最珍貴的光陰,而你卻無以為報的愧疚。然而,達茲知道,這是他惟一能為梅里沙所做的。他知道,梅里沙並不會知道,他達茲曾經為她真正的心痛過一次,就像梅里沙從前為他付出了數十年,而他一無所知一樣。
但是,達茲的心痛,並不是為了梅里沙,說穿了,只是為了自己。就像梅里沙,數十年的付出,其實不是為了達茲,說穿了,也是為了自己。既然是這樣,那麼受傷還有誰能怨呢?
明知是火,卻偏要去撲,是飛蛾;明知是夢,卻偏要去追,是世人。不知道自己將會遇到什麼,也不在乎自己會遇到什麼,只是盲目的追逐。追到路的盡頭,突然發現原來一切都沒有什麼意義,原來所有的堅持都只是一個無謂。所謂的愛,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吧?
兩人的距離越來越遠。到最後,達茲終於完全看不到梅里沙的背影。又獨自站了好一陣,才收拾起心情,步履蹣跚地回到山上。
當達茲走回房間的時候,伊布斯在旁邊看到,他第一次發現,達茲似乎真的有點老了。他走進房間,坐到達茲的身邊,問道:“師父,你在為什麼而傷心呢?”
“伊布斯,你知道世界上最值得傷心的事是什麼嗎?”達茲沒有回答伊布斯的問題,反問道。
“不知道。”伊布斯說。
“是有一天你突然發現,原來,你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很久沒有傷心了。”達茲說道。
“伊布斯不懂。”伊布斯說道。
“並不是什麼事情都要懂的。”達茲說道。
伊布斯不再說話,靜靜地坐在達茲身邊,一直到第二天天亮,伊布斯都陪著達茲靜靜地坐著。因為,伊布斯的直覺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