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豎都會被對方拿去要挾人,被要挾的那一方……她寧願就是燕恆!燕恆胸懷江山,她這個籌碼確實並不算重要,這樣才好,不過是她自己的一條命罷了……
遠遠傳來的喊殺聲驟然大了起來,不久前剛被鎖上的牢門突然再次被開啟,一人面帶急色地衝了進來,揮手讓身後跟著的兩人用麻布緊緊堵住了易長安的嘴,將她拖了出來。
她來這時空一遭,今天晚上就到了要走的時候了麼?易長安被粗魯地塞進了馬車廂裡,睜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一片黑暗,腦中卻不由自主想起了陳嶽那雙深邃如夜空的鳳眸,心臟像被什麼紮了似的,一下子收緊……
外面人聲嘈雜如沸,金鐵交擊的聲音也愈發清晰響脆起來,馬車外有人在急促質問:“都什麼時候了還帶家眷?!”
車伕回答了一句什麼,易長安卻並沒有聽清,就被隨之而來的顛簸給狠狠摔撞到車廂壁上……
皇城內宮的大門已經開啟。
燕恆在董渭的護衛下,面色鎮定地注目眺望西向的長街,誰也不知道他扶著城牆垛的手正藉著寬袖的遮擋,手指幾乎摳了進去。
遠處星星點點的火把正在不斷撤離,明顯頹勢正在加劇,看來中軍夏世忠的人馬正在趁勝追擊;這一場宮變,他才是最終站立著的人!
燕恆身後,面色已經完全恢復鎮定的周介甫盯著遠處那一片刀山火海,長長吐了一口氣:看來大勢已定了!
幸好太子殿下暗中也有準備,令中軍夏世忠暗中防備待命,這才能及時出兵從後包抄,將忻王和魯王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而叛兵潰逃時選擇的最近的長街西門外,剛剛回轉京城的錦衣衛副指揮使陳嶽已經受命出城,緊急調動京畿衛火器營在西門外設伏;到時前後兩處一夾擊,後患可平!
雖然燕恆此舉也有私自調兵的嫌疑,不過忻王設下圈套,定然會讓燕皇難存生理,如今局勢掌控在太子燕恆手裡,燕皇只要一殯天,忻王魯王是為亂黨,太子登基則是必然,勝者為王敗者寇,這一點點小動作又有誰會不長眼的拿出來說呢?
看了眼站在前方的那道杏黃色的身影,周介甫緩步走上前:“殿下,剩下只是餘寇而已,還請殿下先移步回宮——”
城牆下,遠遠的突然出現了一小隊舉著火把的人馬往這邊急急跑來。
城牆下死屍遍地,內宮宮門已經無法關上,城牆上的禁衛軍也死傷頗多,就是那幾個東宮侍衛,有幾人身上也掛了彩,如今護衛著太子燕恆的,只有董渭幾人了。
見又有人馬過來,周介甫吃了一驚,一邊的董渭已經張弓大喝出聲:“站住!來者何人?!”
那一小隊人馬立時放緩了速度,卻並不是兵士,而是一些家丁模樣的人,為首的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手上並沒有武器,只憑著雙腿驅馬慢慢上前:“在下翰林院編修康茂生,身後都是我家的家丁!”
周介甫一陣詫異,扶著城牆往下仔細辨認了,見那人確實是康茂生,身後那一隊明顯是臨時拼湊出來的人馬,高矮胖瘦不一,也確實像是家丁;急忙喊了話:“永盛,你過來做什麼?”
康茂生抬頭看見周介甫,頓時一陣激動:“座師!座師您沒事吧?!學生聽說座師您和幾位閣老進宮後被亂軍所圍,拉了家中的家丁出來,趁亂搶了幾匹馬,想尋機救出座師……”
冬夜裡寒風凜冽,康茂生卻縱馬跑得滿頭大汗,一臉急色和關懷之情更是躍然於臉上,身上的衣袍還有幾處破損和血跡。
第467章 毒誓
剛剛經歷過一場宮變,即使亂軍已經退去,可尋常人哪個不是龜縮在家中不敢動彈?在這個時候有這樣不畏生死趕來相救的學生,周介甫饒是老成,心裡也一陣感動:“永盛有心了,我並沒有事!”
聽到周閣老這句話,先前一直張著弓嚴陣以待的幾名禁衛軍和東宮侍衛這才鬆了手勁,將弓箭虛虛垂下不再對準來人。
騎在馬上的康茂生也大鬆了一口氣,轉眼才看到城牆上還有太子殿下,聲音立時惶恐起來:“太子殿下金安,殿下恕臣眼拙,剛才竟沒有看到殿下……殿下沒事吧?臣還帶了些傷藥過來……”
一邊說著,一邊下意識地任馬兒更靠近了城牆,似是想看清太子燕恆是否無恙;而他身後的那一隊家丁也緊緊跟著自己的家主往城牆靠近。
周介甫腦中驀然掠過那塊被摔裂成幾片的福祿壽三星帶彩翡翠玉佩,一種不妥的預感飛快閃過心頭,讓他不假思索地就喊了出來:“停下!不要過來!”
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