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進士,如夫人”,都佔的是個偏名聲,因此對正經二甲進士出身的易梁,李泰那是一直看著不順眼,時不時地就給易梁小鞋穿。
這會兒見易梁不像往日那樣傲氣隱於骨,反而形於顏色,簡直就是大刺刺地跳出來打自己的臉,李泰哪裡會容得?張口就對了上去:“好一個有獎有罰,要是易推官真挖出了失銀,本官二話不說就讓皮師爺銷了這案子,另外再給易推官一百兩養傷銀子算獎賞!”
易梁一年的俸祿也就是四十兩銀子,一百兩也相當於兩年的工資了。易長安灑然一笑,看向站在李泰身後的皮師爺:“那就有勞皮師爺筆墨為證了。”
彷彿沒瞧見皮師爺一副不屑一顧不想動的模樣,易長安轉而看向李泰:“縣尊大人金口既開,除了人證,自然少不了物證,縣尊大人以為如何?”
難不成我還怕了你這個剛長齊毛的?!有了軍令狀這筆墨,白紙黑字寫得分明,到時就是易梁這小子想翻身也要被死死摁下去!李泰心中划算得當,示意皮師爺取了筆墨出來寫好了軍令狀,見易長安率先簽了字,自己也冷哼一聲,提筆在上面一揮而就落了名字。
易長安小心吹乾了軍令狀上的墨跡,順手往自己懷裡一揣,拍了拍手,招呼著墨竹和修竹兩個趕緊生火燒水。
李泰瞧著易長安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心裡不由泛了一絲狐疑,轉念想到就算有人盜了銀,也不可能不運走反而盡數埋到庫房的牆角下,心中頓時又安穩了下來。
聽到李泰鼻孔呼撥出了陣粗氣,皮師爺忙附到李泰耳邊低聲道:“縣尊,讓姓易的這小子去作,這又是挖又是煮的,看他還能搞出什麼鬼名堂!等他挖了煮了也沒個結果,咱們剛好……”
剛好把這小子拿下獄,抄了這小子的家產來賠銀錢,再把這小子定了罪推出去,讓這易梁敢跟他叫板!李泰面色陰戾,重重哼了一聲:“來人,取把椅子過來,本官就坐在這裡看易推官怎麼把銀子找出來!”
易長安也不示弱,大聲招呼著墨竹和修竹兩人將火燒大些,又指揮著雜役們甩開膀子往牆角挖下去,自己則抱著手在一邊轉來轉去地看著,嘴裡還唸唸有詞:“只要鋤頭揮得好,沒有牆角挖不倒……”
李泰聽得臉色發青,圍觀的一眾衙役礙著縣令大人杵在前面,想笑又不敢笑,只憋得臉上一陣扭曲。
雜役本就是做力氣活兒的,人多就是力量大,幾鋤頭揮下去,很快就從牆角挖出了一個偌大的白蟻窩。
巢穴被毀,白蟻們慌慌張張地想躥走,被易長安指揮著墨竹和修竹兩個提了那隻大爐子將燒開的水澆上去,將那一大窩白蟻盡數燙死了,又招呼著雜役們將白蟻的屍體都掃作一堆。
李泰見易長安兀自忙個不停,冷笑了一聲:“易推官,本官是讓你找失銀,可不是讓你來滅白蟻的!”
易長安指著白蟻輕笑了一聲:“李大人稍安勿躁,銀子可不就是在這裡?”轉頭指了幾名雜役,“你們幾個,把掃出來的白蟻全扔進這爐子裡煉了!”
柴火燃大,爐子裡的水氣早就燒乾,這會兒正是高溫,雜役們將燙死的白蟻掃在簸箕裡,一簸箕一簸箕地倒進了那隻大爐子裡。
蛋白質特有的焦臭味很快傳了出來,李泰捂著鼻子站起身退了幾步,聽著身後的幾名衙役在竊竊私語:“難不成易大人會道法,可以把白蟻煉成白銀?”
屁的道法,怎麼不乾脆說易梁會五鬼搬運之術呢,盡在這裡弄些蛇蛇蠍蠍的,莫不是易梁明知道找不到失銀了,故意拿他戲耍的吧!李泰心頭煩躁,回頭厲喝了一聲:“誰敢妄言鬼神之事!”
還要再說,一名衙役突然指著那爐子失聲大叫起來:“那不是銀水麼!”
李泰不由愕然回頭。
只見易長安一邊指揮墨竹和修竹先撤了火,一邊衝自己微微一笑,伸手一請:“李大人請看,竊庫銀的罪魁禍首下官已經找出來了,正是這些白蟻;只要再把剩下的那些白蟻也煉了,那四千八百兩庫房失銀雖然得不出原數,大概也不會差距太大了。”
皮師爺抖著手指著那爐子裡的銀水,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這、這怎麼可能?這真的是銀水?不是白蟻汁?”
易長安嗤地笑了一聲,左右看了看,從地上撿起一塊長石片,從正在冷卻的爐子裡輕輕挑了一塊兒漸漸凝固的銀水出來,遞到了皮師爺面前:“皮師爺不信?那不妨好好看看,這世上有這樣的白蟻汁麼?”
見那銀水被挑出來後被冷風一吹已經凝固,皮師爺試著摸了摸,從長石片上將不成形的銀塊兒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