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身著緋色官服站了出來,目光微微往院子中的人群一掃就開了口,聲音清朗悅耳:“本官姓易,忝任刑部員外郎,此次集訓就由本官具體負責。另外這位年長些的是曠令史,年輕些的方吏目,都是我刑部的人,跟本官一起負責本次的集訓,有什麼事項不明的,你們都可以跟這兩位諮詢。
諸位從各州城陸續遠道而來,有早到了幾天的,也有剛剛落腳的,都是一路勞累,今日本官設宴為諸位接風洗塵,等明日正式集訓,還請諸位務必用心學習!
想來那份‘集訓學習須知’諸位也是看過了,本官在此再次強調一點,也是把醜話先說在頭裡,若是集訓之後考核不過關,諸位只怕就要往吏部走一遭,重新等著去選官了!”
說到“剛剛落腳”四個字時,目光在許觀和章正霖師徒二人身上略停了停,嘴角浮出了一抹笑意;許觀又驚又喜地看著站在前面的那位年輕人,差點沒當場就喚出來。
之前徒弟章正霖還剛剛提起過他呢,沒想到易大人這麼快就擢升進燕京,任了從四品的刑部員外郎,還恰恰主持此次集訓,這可真真是——
見易長安一番軟硬兼施的訓話完畢,章正霖已經忍不住擠上前激動地喚了一聲:“易大人!想不到在這裡見到你!”
當初許觀去幫易長安借銀子的時候,章正霖陪著易長安坐在茶棚子裡等著,跟她請教了不少問題,只恨自己跟易長安相處的時候太少;沒想到兜兜轉轉倒是在燕京相遇了,還能有幸再次聆聽易長安的教誨,怎麼不教章正霖興奮?
再見故人,易長安也是高興,當初自己跟陳嶽喬著,要不是許觀幫她借了銀兩過來,她還不知道怎麼從榕城回太平縣去呢。
即使後來知道許觀去借銀時正好遇到了田勝,那二十兩程儀是陳嶽的意思,但是這一份情易長安也是記在了心裡,之前看到榕城報上來的名字是他們師徒兩個,就一直留意著。
擔心兩人路程上趕不及,今天是報到的最後一天,易長安還特意到報到處打了個轉兒,恰巧看到許觀帶著章正霖過來了,只是這師徒目不斜視的,倒是並沒有看到她。
見章正霖熱情地上前打招呼,易長安含笑點了點頭,看向跟在他身後的許觀:“許仵作,稍後我可是要好好跟以茶代酒,跟你敬上一杯!”
見其他十餘人都目光炯炯地看了過來,許觀壓下激動,恭敬行了一禮:“不知此次小人可能有幸再次聆聽大人指點?”
先前易長安說這一次集訓是她主要負責,許觀捉摸著易長安於其中是行家裡手,說不定會給他們教授幾堂課,所以特意問了出來。
易長安哈哈一笑:“先前我說的負責之意,就是說,這一回集訓,除了明後兩天會另有大人給你們詳細講解《大燕律》外,其他大部分時間都會是我來給你們上課;許仵作你雖然本來就是個中翹楚,不過也不可掉以輕心哦,要是考核不過關,這飯碗可就不保了。”
之前見許觀和章正霖兩人跟易長安是舊識,其餘幾人心裡都打了一個突,既羨慕又有些擔心,等聽到易長安當著眾人的面說了這樣的明話,多多少少心裡也放了一些。
有精明的已經在心裡盤算了,一會兒藉著這位易大人的接風宴,正好跟許觀和章正霖這師徒兩人套套近乎,看看這位易大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第373章 迎道長
這次過來的推官就不用說了,要是這次考核不合格,要重新去吏部等待選官,一是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任職,二是就是花了銀錢重新選了官職,也未必就比現職要好。
至於仵作,如今剛剛改了身份不再是賤役而成了刑科書吏,就是工食銀也漲了一大截,這麼好的一個獨門飯碗,哪裡就願意輕易被砸了去呢?
因此一眾人等都仔細起來,跟著易長安去了就近的一家酒樓,指望著能先跟易長安攀上點交情就更好了,沒想到一番杯酬交錯以後,卻是從許觀嘴裡知道了易長安精於驗屍偵案的事。
眾人心中頓時一凜:看來這一次的集訓,還真的半點都不會耍花架子了?
也不乏有人以為許觀師徒兩個是捧哏的,心裡半信半疑,只是等到頭兩天刑部左侍郎畢明講授完了《大燕律》釋義以後,第三天易長安就直接上了乾貨:她買了一具屍體帶到了課堂上,不等學員們心理緩衝過來,直接就開始教授解剖了……
御書房。
燕皇聽完太子燕恆所說的情形,不由縱聲大笑:“這麼說,當場就有人吐了?”
燕恆點了點頭:“當場吐了幾個,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