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易長安走出房間時,迎接她的是一桌熱氣騰騰的飯菜,桌上的一缽烏雞燉甲魚正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易長安的眼角不由微抽——氣血雙補……
陳嶽已經給她盛了一碗湯遞到了面前:“一整天沒吃東西了,先喝點湯。”頓了頓又補了一句,“我聽劉二柱說這一路趕得太急,害得你身體不太舒服,所以特意讓人燉了些補湯,你多喝點。”
易長安接過碗謝了,也給陳嶽盛了一碗湯遞了過去:“聽說鈺山兄這一段時間也忙於公事,公事固然重要,不過身體更加要緊,你也多喝點。”
陳嶽微笑著接過那隻湯碗輕呷了一口,見易長安也正低頭喝著湯,突然迸出了一句話:“我怎麼突然有種相敬如賓的感覺?”
易長安猛地嗆咳起來,陳嶽連忙遞過手帕,易長安順手接過捂了嘴咳了一陣,才喘定了氣息:“鈺山兄真會說笑……”
這該死的陳嶽,“相敬如賓”這個詞是這麼用的嗎?這麼說出來會嚇死人的好不好!
她雖然拿陳嶽那方大帕子捂住了大半邊臉,露在外面的耳朵卻有些發紅;陳嶽鳳眸閃了閃,歉意地笑了起來:“真是對不住,我隨口開個玩笑,沒想到竟然驚到長安了。”
陳嶽這神情,應該是並沒有發現什麼吧?她在路上因為擔心露出馬腳,可是把胸都纏了的……易長安飛快地穩了穩心神:“可見古人說的‘言如殺人利刃’是有依據的,鈺山兄一句話,好險沒把我嗆死。”
不等陳嶽再說話,易長安就急急開口繼續說道:“喝湯喝湯,不喝不覺得,這一喝就覺得餓了。”三兩下喝完了碗中的湯,取了碗直接盛了一碗飯,動作迅速地開吃起來。
見她一副有些餓急了的模樣,陳嶽嚥了還想說的話,也安靜地吃起飯來。
易長安趁著他搛菜的空當,偷偷瞄了他一眼,低了頭認真吃著碗裡的菜,卻並不知道在自己一低頭的瞬間,陳嶽的目光飛快地掃過她,眸中露出一抹說不清的意味……
第二天易長安歇足了精神,睡到巳時才起。雷三娘正和常大興在院子外面鬥著嘴,見她開了房門出來,“吆”了一聲似笑非笑:“易大人今天這麼早就不睡了?你那身子骨兒可養好了?”
她從小生活在以強者為尊的常勝寨裡,只覺得像易長安這種手上連二兩力氣都沒有的白面書生最是無用,平常就會口花花說些花言巧語,真要讓他做些什麼事,卻是百無一用。
常勝寨才被清剿,後續要處理的事情還有很多,這院子裡的人早就起來去忙了,誰像易長安一直睡到太陽曬屁股了才起床?
偏偏陳大人交待,讓她和常大興兩個守在這裡聽候易長安的差遣。常大興這夯牛又是個逗不起來的,雷三娘守在這裡簡直是百無聊賴到了極點,見易長安出來,忍不住就開口刺了她一句。
常大興連忙拉住了她:“雷三娘,不許對易大人無禮!”回頭又向易長安解釋,“易大人,這位雷三娘原來是常勝寨的寨主,後來被他們那寨裡內訌給轟下了臺,死裡逃生被大人救了她一命,她這才投誠過來的。
她粗野慣了,說話沒個輕重,易大人千萬不要跟這種人計較,等回頭我再……”
常大興話還說完,雷三娘就倒了毛:“夯牛,你倒是給我說說,我這種人是哪種人?!”
第94章 他殺
不等常大興開口,易長安就直接岔進話來:“常軍爺,陳大人提請我過來是有什麼疑難案子嗎?”
常大興沒理會雷三娘,臉色微凜肅然道:“是我們攻進常勝寨之後發生了一些事……陳大人請你過來幫找出真兇。”
原來邸報上所說的官兵清剿了常勝寨,實際上是陳嶽以雷三娘為內應攻進去的?這傢伙又立了這麼一個大功,想來很快又能升官了?
不過那個常勝寨都打下了,還會發生什麼事,讓陳嶽發出急信,令劉二柱披星戴月地趕著把自己拉過來呢?莫非這時間上有什麼來不及……
易長安念頭飛轉,臉色也嚴肅起來:“什麼案子,你把詳細情況給我說一說,要儘量說全些。”
見兩人三言兩語就談起了正事,根本無視自己,雷三娘訕訕閉了嘴,語氣不善地輕哼了一聲:“別傻站在這兒,邊說邊走吧!”
常大興連忙伸手做了個“請”,自己快走幾步在前面帶路:“易大人請跟我來,就在後面那條街上。”
一邊走著,一邊把前些天的情況細細跟易長安說了。
原來邸報上所寫的梟首三十餘級,並不是常勝寨賊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