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撇嘴:這弱雞裝起腔作起勢來,還真有那麼一點氣場,看起來竟然跟大人有那麼一點相似了……
易長安先圍著一溜兒土磚壘起的營房轉了兩圈,聽著常大興解說了當時府兵和錦衣衛們住的幾處營房方位,這才抬步往關著陳的那間臨時牢房走去。
自陳死後,為了方便後來的驗屍,除了把陳的屍身放平在地面的一張草蓆上,房間裡用上了冰塊以延遲屍體的腐敗,其餘都保持著陳死時的原樣。
入目就是牆壁上飛濺的血跡,斑斑點點,因為已經過了七天的時間,血跡已經變成黑紫的顏色;而躺在草蓆上的陳則更不好看,因為大量失血,臉色死灰中帶著青黑,加上週圍排放的幾盆冰塊,陰惻惻地嚇人。
雷三娘沒能如願在易長安臉上看到什麼驚色,壓住心中的遺憾,一聲不吭地跟著易長安走進了那間臨時牢房。
易長安只團團看了一遍,又解開陳的衣裳上下檢視了一遍,就一口說了出來:“陳是他殺。”
第95章 左撇子
常大興長鬆了一口氣,立即轉頭往外疾走:“我去稟報大人!”
雷三娘不由嗔目:常大興這是對這位易推官有多崇拜?人家進來不過幾息的工夫就說是“他殺”,這夯牛竟然深信不疑?!
見常大興拔腳飛跑地走了,雷三娘雙手抱在胸前盯著易長安,語氣有些惡劣:“喂,姓易的,你知不知道你剛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你要是敢隨便亂蒙亂猜——”
雷三娘平平伸出右掌在易長安面前用力晃了晃,然後猛然握拳:“我會生生把你的卵蛋捏爆!”
易長安根本不為雷三娘這粗俗的威脅所動,看了她一眼,並不開口,只彎腰拾起摞在房間中間的一隻極薄的細刀片仔細看了看,又蹲下身仔細檢查陳左腕的傷口——陳是被割斷了腕動脈而死。
這麼一種死法,極像是割腕自殺,不過兇手大概沒想到這些可以矇騙外人的伎倆,在易長安眼裡實在紕漏太多;因此她剛才只看了片刻,就斷定了陳是他殺。
將刀片放回了原處,易長安站到那堵濺滿了血跡的牆壁前面,仔細觀察起來。
再一次被無視,雷三娘氣得鼻孔都差點冒煙。她向來是個爆炭性子,所以有時說話做事經常得罪人,不過以前她是寨主,寨裡的小嘍羅們也不敢說什麼。
現在就不同了,她因為常勝寨內訌被追殺後,已經投誠了陳嶽這邊,陳嶽好,她就能跟著好,如果陳嶽出什麼事,她這邊屁股都沒坐熱,就得跟著倒黴;雷三娘怎麼可能不緊張?
偏偏易長安就是不搭她的話,不理她的威脅,剛才那輕飄飄的一眼,雷三娘分明看出了“你在胡攪蠻纏,我不跟你一般見識”的意思,火氣頓時一下子就衝了起來。
“姓易的,老孃告訴你——”
“雷三娘,你是誰的老孃!”不等雷三娘說完話,就被一聲厲喝打斷。
陳嶽臉色發沉地一步邁了進來:“易大人是我特意請過來的,怎麼,你是對他有什麼不滿,還是對我有什麼不滿?!”
常大興也急步跟在陳嶽身後走了進來,看向雷三孃的目光又氣又急:早知道雷三娘竟然如此對易大人出言不遜,他就不會把她單獨留在這裡了!
雷三娘喏喏垂了頭不敢吱聲,陳嶽卻並不就此罷休,開口發了話:“常大興,帶她下去,出言不遜頂撞上峰該如何處罰,就如何處罰她!”
易大人是大人特意請來的,還指著易大人把這案子破了能夠把線索給擼下去呢,雷三娘竟然敢對易大人無禮,果然惹惱了大人……
常大興應了一聲,正要先拉了雷三娘下去,想著回頭再跟大人這裡求個情,易長安這時卻開了口:
“算了,罰就免了吧,讓她以後記著教訓就是了,她既然是常勝峰出來的,一會兒我還有些話要問她。”
常大興看了陳嶽一眼,見他垂目片刻輕點了下頭,心裡鬆了一口氣,瞪了雷三娘一眼,警告她不得多事,規矩退回了陳嶽身後。
摞過了這一節,陳嶽抬眼看向易長安:“長安,你說陳是他殺?”
易長安點了點頭,目光轉向雷三娘:“雷姑娘,你自小在常勝寨中長大,想來應該熟悉陳的情況,他雖然也會用到右手,但是實際上是個左撇子吧?”
雷三娘不由低低驚呼了一聲:“你怎麼知道陳是左撇子?!”
在常勝寨裡,陳雖然在人前也用到右手,但是因為雷三娘是自小在山寨里長大的,自然清楚實際上陳是個左撇子,他雖然拿的是雙手,其實右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