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有些怪異,何雲娘現在是易長安的妻子,都說夫妻同體,自然應該比尋常人家要嫁出去妹妹關係要來得親密些。
不過易長安這會兒正是一腦子漿糊的時候,隨口就應了一句:“她比我小,可不就是妹妹。”然後一門心思守到門邊去噓寒問暖去了,聽到馬穩婆在裡面說了一聲“易大人可以進來了”,忙不迭地挑了簾子走了進去。
陳嶽焦躁的心總算平靜了一半下來。
易長安兀自不覺,進去安慰了何雲娘幾句,見她衝自己笑了笑就沉沉睡了,忙喚了莫離進來把脈,然後拿著調理的方子叫了修竹跟著莫離過去撿藥熬藥。
錦兒抽了空忙把襁褓中的小嬰兒抱過來給易長安看:“少爺,你瞧,小少爺長得多像你!”她心裡感激易長安剛才表了硬態要保大人,這會兒母子平安,忙把小嬰兒也抱過來湊趣。
才生下來的小嬰兒臉上還有些皺皺巴巴的,長得像個小老頭兒,又像只小猴子,頭上還有些沒脫掉的皮膜之類的。
易長安從哪裡也沒看出長得像她,或者說是像易梁,只得敷衍了幾句,使了人給沐氏去報信,又讓人把乳母之類的都安排好了才走出來。
從帶著血腥味的產房裡一走出來,迎面吹過一陣清涼的夜風,易長安打眼看到還守在院子裡的陳嶽,心裡咯噔一聲叫了“糟糕”,原來的聰明勁兒一下子全回來了:“鈺山兄,剛才真是怠慢你們了!”
也不及問他此行的緣由,喚了墨竹過來先把客房安排好,又連連作揖:“鈺山兄先下去洗漱,我一會兒再過來跟你賠罪。”
陳嶽見她現在忙得團團轉的,也不忍多給她添麻煩,輕點了下頭就帶了人跟著墨竹走了。
易長安見諸事都安排妥當了,這才覺出肚子餓得不行,想到自己午飯都沒有吃的,而陳嶽差不多也是那時來的,頓時老大不好意思,急忙吩咐人給常大興幾個送飯食過去,自己親自去廚房裡取了陳嶽的飯菜送了過來。
陳嶽是貴客,墨竹自然是將陳嶽安排到了最好的客房,與易長安的書房毗鄰,單獨一個院子,院中還有一口水井。
瞧著易家上下現在正在忙亂,陳嶽也懶得叫墨竹再送熱水來了,放下行李後掩了院門,脫了上衣外褲,只穿了一件犢鼻褌直接就從水井裡打了水出來,兜頭衝了下來。
井水清涼,洗去一路風塵,陳嶽舒服地喟嘆了一聲,又提了一桶水上來,舉著水桶“譁”的一聲淋了下來;院門卻恰在這時被人推開,易長安一手提著燈籠,一手提著兩層食屜一臉歉疚地走了進來:“鈺——”
陳嶽驀然回身看著突然進來的易長安,一時有些愣住了,片刻後才回過神來:“長安你怎麼就過來了?”話一出口又覺得有些不太對,急忙改了口,“你那邊的事忙完了?”
別說的男人了,就是全身脫了個精光的,易長安也不是沒見過,可是陳嶽就那麼舉著水桶一回身,一半屋裡的燈光,一半夜空的星光,將他本來就極有料的男性身材像鍍了一層光似的,那條犢鼻褌溼噠噠地貼在他的胯臀上,將陳嶽的寬肩窄腰的身材盡顯了出來,還有前面那處鼓鼓囊囊的……
易長安沒來由的就紅了臉,尷尬地別過臉道了聲歉:“對、對不起,我沒想到你在……”
燈籠的柔光照亮了她的側臉,即使在昏黑的夜色裡,也能讓目力本就極好的陳嶽看清了她臉上的一片嫣粉,陳嶽先前還提著一半的心一下子就落了地:就易長安這反應,對他絕不是沒感覺!
“這天兒有些熱,我就直接提井水上來沖洗了,”陳嶽長腿一邁,幾步就走到了易長安跟前,伸手去接她手裡提的食屜,“長安你帶了什麼好吃的過來,一聞到這個味兒我就覺得肚子咕咕叫了。”
一種清爽的氣息突然逼近,易長安下意識地抬眼,沒想到正對上陳嶽黑幽深邃的鳳眸,心中突地一跳,急忙低了頭,視線落下時卻一下子膠滯住了。
近在眼前的八塊完美的腹肌,盡情彰顯著男性的力量,看上去有一種很堅實的質感,讓人很想伸出手去摸一摸……
易長安在陳嶽還沒接過食屜提手時就無意識地放了手,幸好陳嶽手快,長臂一撈就將食屜提在了自己手上,順帶伸出另一隻手扶住了易長安的肩膀:“長安,你是不是今天太累了?”
男色誤人啊!易長安的臉色更紅了,下巴幾乎都要點在自己胸前,不敢再向陳嶽那邊掃上一眼:“真是對不住鈺山兄了,今天……今天真是急暈了頭,你、你快先吃吧,我、我回頭再讓下人給你送一碗糖水雞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