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懷疑,還有待進一步驗證我才能確論。”易長安語氣平靜,轉頭看向陳嶽,“鈺山兄,能不能安排一下,把屍體縫合以後,我想到死亡現場去看一看。”
“那處溫泉莊子已經封起來了,我現在就可以帶你去。”陳嶽立即點了點頭,“不過最好是喬裝了騎馬過去,不然太顯眼。”
小半個時辰後,幾名貴家公子帶著家奴呼喝著騎著馬疾馳出城,往御香山而去。
御香山多是達官貴人的莊子,這個時候出去,想來又是哪個貴公子帶著狐朋狗友過去夜宴了,路人往旁邊避了避,並沒有太注意這一行人。
冬日寒風朔朔,易長安雖然得了一件薄絨披風披著,等下馬的時候,還是被風吹凍得臉青唇烏,僵硬得幾乎跨不下馬來。
陳嶽猶豫了片刻,上前直接將她抱下了馬,用力搓了搓她的手,外衫將她的手直接貼到了自己的胸口。
易長安腦子似乎都凍僵了,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哆嗦著嘴唇想把手抽出來,卻被陳嶽強硬按住了:“別動,一會兒就暖和了;你要是凍病了,這案子就得擱下了。”
易長安怔了怔,見夏世忠早帶著人往前面走了,只這片刻的遲疑,陳嶽胸口讓人舒服得想嘆氣的溫暖就熱哄哄地傳到了自己身上,對於凍僵的人來說,猶如鐵遇上了磁石,讓易長安下意識地將手貼緊了上去。
掌下清晰感覺到了陳嶽的心跳,一下一下,強健有力,易長安不敢抬眼去看陳嶽的臉,只覺得臉上有些發熱,慢慢地連耳朵似乎都熱了起來。
如果有一面鏡子,她一定會看到自己紅著臉的樣子,她在陳嶽面前這樣是不是很丟人?易長安正在雜七雜八地想著,頭頂傳來了陳嶽低沉的聲音:“暖和了嗎?暖和了我們就走吧,他們已經走到前面去了。”
“暖、暖和了。”易長安有些受驚地縮回了手,瞥見陳嶽若無其事地攏好了外衫,抬步往前面走了,易長安怔了片刻,覺得自己剛才的表現一定是傻透了。
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臉,易長安急步跟了上去,落在陳嶽一步之遙的時候,低低說了聲“謝謝”,就不出聲地只管跟著他往前走了。
陳嶽抬眼瞧見夏世忠正站前面路口的拐彎處等著,若有深意地看著自己和他身後的易長安,將那聲“不用”咽回了肚子裡,只管大步向夏世忠走去。
溫泉莊子畢竟是壽王的產業,只是封了裡面的一進院子,外面還是有下人看守著。
一行人繞過莊子正門到了後面的一片山林裡,留了魏亭幾個在外面望風,夏世忠、陳嶽帶著易長安,三個人從圍牆翻了過去。
內院修得奢美無比,大概因為引了溫泉水從中流過的緣故,園中沿水畔還開著一片燦爛的月季,嬌紅嫣粉,在冬天裡格外醒目。
莊子上修了一大一小兩處池子,陳嶽帶著他們從迴廊上繞過,往有些偏僻的小池子走去:“據壽王殿下說,那天他們是在小池子裡泡的溫泉。”
易長安左右看了看地形,跟著陳嶽走進了一間闊屋,轉過屏風就看到一片大約有十五平方米的溫泉池子。
池子全部用漢白玉砌成,看起來給人非常潔淨的感覺,池壁雕了五隻螭首吐水,水只要冒過一定的高度,就會從池尾壁上留下的圓孔中排走,當然只要把圓孔堵住,也可以繼續多蓄些水。
“一般情況下,水深四尺五寸。”陳嶽顯然之前已經勘查過,見易長安看著那一汪熱氣騰騰的水,立即就開口解釋了,“另外還有幾處池壁還砌得有橫板,方便人坐在上面。”
看著很符合人體工學的背後是弧形,坐處是一彎從窄到寬,充分考慮了讓人即可著腳又可以將平放的橫板,易長安輕輕點了點頭,蹲探手入水,試了試溫度。
溫泉水溫略高,可以想見在與外面的寒冷相比,此處應該是何等享受。在這樣的水溫裡行夫妻之事,確實很容易消耗人的體力,不過……
易長安手指輕輕在水裡划著,偏頭看向陳嶽:“那天壽王……的時候,水裡灑了花瓣什麼的嗎?”
明明她在撩水,為什麼看到她這模樣,卻感覺被撩動的是自己的心?陳嶽怔怔看著易長安,一時竟忘記了答話,直到旁邊的夏世忠輕咳了一聲,才猛然醒回神來,急忙移開了眼:
“沒有;壽王一向不喜這些,他喜歡水裡乾乾淨淨的。另外如果水裡灑什麼花瓣,也容易堵塞下水口。”
既然當時這池子裡不是一鍋“西紅柿蛋花湯”,那夏頤蓮吸入的異物是從哪裡來的?
易長安皺緊眉頭站起身來,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