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無。
“誒呀,方御史。”同僚官員走過來拍著方拭非道,“方御史,聽聞葉長史召集了城中商戶共商大事,是否已經探查到什麼線索?若是可以,麻煩你去問一問,以免我等白費人力不是?”
“我不知道。”方拭非一個激靈坐正,驚道:“他召集商戶共商大事?!”
那官員迷茫說:“是共商大事嗎?反正我是聽說,遠近大些的商戶,都被叫去聽訓了。昨天叫了一波,今天又叫了一波。隔壁縣裡的商人,也被提溜過來了。瞧這陣勢,總不可能是小事。你二人既然曾經同是戶部官員,應該能說得上話。”
方拭非捂著胸口,痛心疾首道:“葉郎中他變了!林行遠,你看,他變了!”
林行遠置身事外:“與我何干?”
方拭非從座位上跳起來,往門外蹦達:“這負心人!我這就去找他!”
只一眨眼,人就沒影了。
官員無奈道:“唉,我就知道這年輕人都坐不住。”
另外一人笑道:“可你我皆不是戶部官員,這些賬冊也只能看個囫圇,真有問題,反錯事良機,除了他能叫誰來幫忙?”
二人看向無辜蹲在門檻上的林行遠。
林行遠默默扭過頭:“……”
“我向來不學無術,什麼都看不懂。你們也未免太信任我了。”林行遠鄭重宣告道,“而且我近來真的有事,你們方御史差使起人來,什麼時候留情過了?”
二人想想,覺得很有道理,只能作罷。
林行遠拍拍手,多帶上一件披風,轉道出門。
方拭非那邊,出了門,就朝葉書良的家緩步踱去。
葉書良的住所比他們恢宏,比他們舒適,還比他們自由。
是曾經杜望予被查封出來的院子,收拾過後,如今由他居住。
方拭非在他家裡抖著腿等了一個多時辰,才終於見人回來。
長史是多麼瀟灑的一個閒職,他竟然能變得如此繁忙,方拭非都由衷佩服了。
果然人最怕自己給自己找事做。
葉書良解下披風,臉頰凍得通紅,只瞥一眼方拭非,並未在意。從唇間吐出一口白霧,示意僕從趕緊把門關上。
他坐到方拭非的另外一面,腦袋被風吹得有些發疼,拎過架在爐子上的小鐵壺,倒出一杯熱水,捧在手裡暖身。
方拭非見他無視自己,重重敲桌,指控道:“您最近出去,都不叫我,也不與我商議。同為戶部官員,您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可才剛出京城呢,您就不照拂我了?”
葉書良小心喝了口水,才緩過來,淡淡道:“你最近還能得閒?”
“我是受顧侍郎之託,多為您分憂。”方拭非一手按在桌上,朝他傾斜過半個身體,問道:“我聽說您約談了揚州的商戶,還有不少是船商,是想做什麼?”
葉書良屈指彈在她的腦殼,教訓道:“你整日這個想做,那個也想做,怎麼不見你閒下來?多管閒事。”
方拭非埋頭按著自己的手指道:“他們不予配合,我有什麼辦法?我還在等朝廷的敕令。等事情真多出來了,你想見我都見不到。”
葉書良問:“對了,杜長史的後事處理得怎麼樣了?”
方拭非心情頓時低落下來。
杜望予死時還是罪臣,彼時杜修遠等人都被眾兵關押,自然不能替他收屍。屍體從河裡打撈上來之後,是他的下屬幫他選了個地方埋葬,自然簡陋,強求不得。
方拭非託人去問到了杜望予的墓碑所在,看過一次,只見四周荒涼,還與一群不熟識的人葬在一起,實在委屈了他。
於是就將修繕墳墓的事交給了林行遠。
方拭非:“我叫少將軍幫我辦了。左右都是要花錢的地方,我最後還得找他。”
葉書良聞言苦口婆心道:“你是個男人,也該學會攢著你的俸祿了。每年年末的時候,王尚書不是都悄悄給你塞錢了嗎?照理來講,你不該這麼窮的。不要總是買寫沒用的東西。少將軍他雖然不在乎,可你總麻煩他,總歸是不好。往後怎麼辦?”
方拭非說:“我心中也很是愧疚啊,我也想做個有錢人。但有錢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嗎?不!”
葉書良:“那不花錢總是件簡單的事情吧?”
方拭非自我反思了一下,憂鬱道:“可我都不知道,錢是怎麼花掉的呀……”
大概都用來跟林行遠出門吃飯去了,也沒什麼花。
葉書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