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抬手去按。
隨即的一幕叫眾人措手不及,驚惶失色。
“啊——”
“啊!”
臣子與後宮妃嬪皆是尖叫。並推攘著讓開,留出一圈空蕩。
方拭非位於人群中間,手指在刀柄上摩挲了一看,看著血液從白色的喪服中滲出。
她抬起頭,正對上裴珏不可置信的眼睛。勾起嘴角露出一個邪笑。
“你想殺我,難道以為我就不想殺你?”方拭非低聲說,“這筆債欠了這麼多年,你想何時還吶?”
刀身插在裴珏身上未拔出,血並未濺出多少。
裴珏當時感受不到痛楚,震怒之下揮舞手腳,當即兩拳朝著方拭非的腦袋砸去。
方拭非鬆手退走,趁他行動不便,又往他胯下狠踢了一腳。
“額——”裴珏張嘴,吐出一口鮮血。額頭青筋暴突,延遲的痛覺讓他單膝跪倒在地。
眼珠周圍泛起恐怖的血絲,指著方拭非不住顫抖。
御史公等人也被嚇住了,但很快反應過來,從臺階上跑下,圍到裴珏身邊,檢視他的傷勢。
方拭非沒有傷到對方要害,裴珏雖然傷口疼痛,難以動彈,卻並未立即死去。
“你……”裴貴妃瘋狂叫道,“來人啊!”
“方拭非!”臣子也回過神,“還不拿下!”
“瘋了!膽敢在陛下靈柩面前殺人!這不是謀逆是什麼?!”
方拭非袖口沾染了定點血漬,她高舉起手中的聖旨,然而卻未能平息眾臣的憤怒。
北衙禁軍攔住各處宮門,南衙侍衛同樣拔刀相向。
“你切勿太猖狂。大秦不是你可以肆意妄為之地!陛下還在這裡看著呢,方拭非你敢抬頭看看嗎?”
顧澤長這才走出來,一面讓人送裴珏前去診療,朝著眾人說道:“請眾愛卿喜怒,方御史是奉父親囑託,肅清朝綱。方才裴將軍所言諸位都聽到了,定他一個異心只罪也不足為過。父親臨終前便怕有人藉此鬧事,曾下令如有違例者一律斬殺。御史公等人應該也是知道的。”
幾名大臣點頭。
御史公道:“南衙侍衛與京中衛兵,交由嗣皇帝接管。陛下臨行前清楚說過此話,並請中書令代筆寫下了了公文。”
兩側為裴珏說過話的官員更慌了。
“殿下您請不要為他說話!”
“如今陛下已經駕崩,自然是他們說了算!”
“我何時說過儲君是我?”方拭非冷冷掃過眾人,“爾等忙著給我定罪,迫切了吧?”
眾人安靜下來,面露不解。
顧澤長走到長階最上,深吸一口氣,挺直腰板,深沉望向下方眾臣。
方拭非展開黃絹,眼神深邃,照著上面的詔文一字一句,鏗鏘有力地念下。
眾臣等她唸完,皆是震撼。
隨後御史公帶頭,請新帝登基。眾臣迷迷糊糊的,想不出更好的人選,便跟著跪下高呼。
貴妃:“你不——”
話未出口,便被身後人捂住嘴巴。
顧澤長身形不動,下得第一道指令便是:“將裴貴妃帶回寢宮,好生看管。”
林行遠帶著士兵風雨兼程地趕到京師,看見城門上掛著的白色燈籠,便知不妙。他用力拍馬,兩腿夾緊馬腹,催促道:“晚了!兄弟們快上!”
城門守備見人影襲來,匆忙關上城門,站在牆頭詢問道:“何人?!”
“林家軍!”林行遠舉手喊道,“我等奉命為陛下運送治病的藥草進京,一路急趕而來,速開城門!”
城門上的人往遠處看了眼,問道:“公文呢?貢品呢?”
“已盡數被劫走,不知那些人是何意圖。我等倉皇逃脫,前來複命。你快去通知陛下!”林行遠掏出一份東西,“此乃大將軍腰牌,與大將軍寫予陛下的書信,需要儘快呈給陛下,不得耽誤!叫你家將軍出來!”
城門上的守備看他們風塵僕僕,加之相信林霽在外的美名,一時便信了他的謊話,焦急道:“可先帝已經崩逝!”
“什麼?!”林行遠雖然已經知曉,還是不免緊張:“新帝為誰?”
對方答道:“五殿下已於五天前登基為帝!”
林行遠心狠狠跳了一拍,轉頭去向旁邊的將士。
兄弟點頭說:“是五殿下。”
不是顧澤列!
林行遠五官緊緊皺在一起,似解脫地吐出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