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燁雖然不比從前,但她堅信,他不會為難一個身體殘缺的少年。
次夜,合歡谷。
楚璃讓阿年在合歡谷上方的一棵歪脖樹上拴了繩子,兩人一前一後向下爬去。
谷中霧汽淡淡,谷底的空氣卻無一絲雜質,乾淨清透,令人心曠神怡。
水潭邊一堆篝火燃得正旺,響起淡淡的嗶啵聲。
看來上官燁沒有食言,他確實派人在谷底等她。
“我來了,上官燁!”
阿年天生膽小,一聽上官燁的名字更是嚇得幾乎跳腳。
若早知道主子來合歡谷是為了找上官燁,他死也不會讓主子過來!
她囚禁過上官燁,以上官燁的脾氣,不把她大卸八塊那算客氣,還指望她能逃過報復?
“殿下我們快走吧,太傅不會放過您的殿下。”阿年乞求地拉著她的袖袍,惶急之下淚眼濛濛,“奴才求您了殿下,不要撞在太傅手上,他一定會報復您的……”
“阿年你怕不怕?”楚璃拿開他的手,苦笑道:“我必須要為大陳做些什麼,哪怕是死也絕不退縮,如果你怕,我會讓他放你走,他沒有反對道理。”
“奴才不怕。”其實阿年怕極了,他怕服侍了十幾年的公主殿下會遭遇不幸,怕她死,怕她受傷受委屈,可他太渺小了,除了捨命相陪,他無計可施。
“不怕就好。”安定好阿年,楚璃再次向著谷底喚道:“我提前完成約定,請上官燁的人即刻出現!”
話落,谷底仍是死靜。
十個數的時間之後,谷底突然響起一陣整齊有力的腳步聲,像是軍人。
火光無法照亮遠處,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等他們走得近了,才見是一隊不下五十人計程車兵,個個長刀出鞘,戒備極高。
鰲山本是上官燁與其部下的一個聚集地,不知他們有沒有因為吳劍等人之死而撤離,但他的軍人出現在此並不意外。
令她意外的,是今晚帶領這些士兵的人。
火光照在那個人的臉上,散發出鐵亮色的光澤,他一身亮黑色夜行服,洶洶殺氣,無一分遺漏地凝在他的神色當中。
上官……北。
楚璃心跳一窒,向後退開半分。
“殿下,是成國公……”阿年怕是怕,卻在第一時間伸手攔在楚璃前方,弱弱地當她的屏障,撐著底氣向上官北質問:“國公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數十人即刻將楚璃和阿年圍困起來,森森長刀一致對內。
另外谷上也出現了動靜,一支冷箭嗖地穿破霧靄,深深地斜插進楚璃對面的石壁上!
“看到了麼,你走不掉的。”上官北笑容森冷,活像地獄中爬出的致命羅剎。
他把玩著手裡的寶劍,似乎下一刻,便要用這劍刺穿某人的心臟。
“上官北,你的病好了?”楚璃不奇怪,什麼大風大浪都見過了,即便讓她此刻就面臨死亡,她也可以做到坦然以對。
聽到這話,上官北緊握劍柄恨道:“好你個死丫頭,竟敢拿小夫人和淳兒來設計我,又借燁兒來設計淳兒,把我們家弄得家破人亡!現在你滿意了,你不惜傷害燁兒得到的權力轉眼被惡賊竊取,報應!”
她不好奇上官北為何能在短時間內恢復正常,亦不想聽那些對她而言無趣至極的話,自顧自散漫地問道:“我是來見上官燁的,有話我只會對他說。”
“然而他不想看到你。”
“你胡說!”
上官燁冷嘲,瞧著這把削鐵如泥的寶劍,慢慢地道:“你跟燁兒有一個十日之約,你們約定好,十日內你拿楊懷新的命,而這些天裡,他會讓人在這裡等你。”
他居然知道……楚璃感覺她渾身的血液都在瞬間冰涼了下去,上官燁為何要將他們約定的事告訴上官北,他不知道上官北比他還要恨她麼?
他如何可以放心,將自已交在上官北的手上?
身上的力氣像被誰生生抽去,她木訥著往後退開。
上官燁,你騙我……
“殿下……”阿年本想再問,但見主子臉色奇差便知情況不妙,一顆心緊跟著懸了起來。
上官北向身邊的屬下打了個眼色,兩名屬下點點頭,拿著繩子向目標逼去。
“你們誰都別想動我家殿下!”阿年從懷裡抽出一把匕首,誓死護在楚璃身前,“別以為她好欺負,你們想抓她得看我答不答應!”
楚璃嘆了一聲,眼淚刷刷的流,不知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