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剛進門不遠的路邊發出。
所有人都朝聲音來處看了過去,便見一名少女正捏著個墜飾面露兇色。
她圓臉圓眼五官生得頗為可愛,只是這神態語氣裡的驕縱讓人著實喜歡不起來。
有夫人悄聲問身邊相熟之人:“那是誰?說話好大的口氣。”
“趙太保家的姑娘。”
“這樣。”詢問的夫人沒再多言。
趙太保當年還是大將軍時戰功赫赫,鎮守北疆多年。後因傷下了戰場,得今上祖父武寧帝欽封太保。三朝元老,榮寵幾十載。
原是他家的姑娘。怪道脾氣這樣大。
趙丹荷拿著自己新近做好不久的扇墜,看著下面空落落沒了南珠的流蘇,心疼不已。
這可是她花費了好幾個晚上親手編的!那南珠也是她親自挑選出來的!
趙丹荷不顧旁邊人的異樣目光,扯了身邊眉目清秀的女孩兒說道:“芝姐兒,快幫我找找。順便幫我想想,剛才到底誰在咱們身邊。”
趙丹芝乃是趙丹荷的庶妹,今日能夠來這兒,還多虧了趙丹荷的相幫。
聽了這話後,她應了一聲趕忙低著頭尋覓。
趙丹荷的視線就往旁邊那些人身上掃。
今日所來賓客皆是權貴。即便她是趙太保家的姑娘,被她這樣看著,旁人也沒受著的道理。
有個女孩兒與她年齡相仿,頭戴牡丹宮花,面板微黑相貌秀麗。
因著她的牡丹宮花的花蕊是用一顆成色極好的南珠所做,所以趙丹荷盯著她的宮花看了許久,而後就開始上下打量起來。
趙丹荷這眼神裡滿是懷疑。
戴宮花的姑娘見狀柳眉倒豎,哼道:“憑什麼用這樣看偷兒一般的樣子看著我?不過是顆南珠罷了,我可不稀罕!根本不會用手段竊了來!”
趙丹荷被她這樣頂撞,羞惱至極,駁斥道:“我也沒說是你偷的,不過是找找罷了,你倒是好,主動上前來說我。莫不是東西本就是你偷的,你心虛方才這樣說我?”
先前那戴宮花的女孩兒氣極了,怒道:“誰心虛了!我來這兒才幾日功夫,根本就不識得你。哪裡會去拿你東西!”
君蘭到的時候,正好碰到兩個人正吵得不可開交。
她本不欲搭理這種吵鬧,不過瞧見了旁邊花盆的泥土上有個又圓又亮的東西,就停住步子多看了兩眼。
那是個瑩潤珍珠。只不過被花盆中花兒的枝丫給遮擋住,所以等閒不會瞧見罷了。
君蘭俯身把它拿出來。
這時候不遠處了兩個人還在吵鬧不休。就連侯府的管事也勸不住。
大理寺卿家的女眷剛好來到。丁淑眉見趙丹荷在與人爭吵,忙上前拉住她道:“你這是怎地了?沒事兒在侯府門口爭執什麼。”
趙丹荷氣得俏臉鐵青,“她這人好沒道理!我不過是在找丟失的南珠罷了,她居然血口噴人說我汙衊栽贓!”
“你的眼神亂飄,還盯著我珠花上的珠子。分明就是在懷疑我!”戴牡丹宮花的女孩兒指著她道:“若不是懷疑我,你那眼睛總往我頭上瞟著做什麼!”
趙丹荷冷哼道:“說不定就是你做的。我那珠子是陛下欽賜,珍貴無比。你的又是怎麼來的?一模一樣的,讓人不懷疑也難。”
宮花少女揚著下巴道:“我的也是陛下所賜。”
趙丹荷“哈”地一聲,斜睨著她,“你說起謊來倒是順溜得很。”
丁淑眉被她們你一言我一語鬧得沒轍。
她父親是大理寺卿,她做事素來也是沒證據不能亂講,故而拉住趙丹荷道:“你就少說幾句吧。”
趙丹荷從小被捧在手心裡長大,哪裡肯退讓?甩開丁淑眉的手臂道:“這事兒和你沒關係。是我和她兩個人的恩怨。”
丁淑眉是大理寺卿與慧成郡主的女兒,欽封的佳明縣主。雖脾氣溫和,卻也不是任人揉搓的性子。
見到趙丹荷這不聽勸的樣子,丁淑眉氣惱之下便道:“我不管你了。隨你去吧!”
她正要轉身往裡面去,就聽旁邊有人輕聲喚她。走了幾步上前才認出那極其漂亮的姑娘正是在山明寺上見過的閔八姑娘。
丁淑眉忙壓下滿心火氣走了過去,“原來是閔八姑娘。不知你找我何事?”
君蘭手腕一翻露出掌中珠,“這好似正是趙姑娘尋找的南珠。可否麻煩丁姑娘把它拿給趙姑娘?”
她手中的珍珠粒大圓潤,色澤極佳,顯然是不可多得的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