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拆分開。她的雙眼痛苦地合上,雙臂環抱在胸前死死收攏,緊緊蜷縮成小小的一團。
靈臺混沌成一片,迷迷糊糊間被攬入一個冰涼的懷抱,幽冽的冷香竄入鼻息,將人整個兒籠罩其中。腰上的兩條鐵臂收攏,極用力,箍得她生疼。她眉頭得結越擰越深,想抬眼看,然而眼皮子沉重得像灌了鉛,任憑如何也沒有力氣睜開。
疼痛將最後的氣力都抽得乾乾淨淨,她的雙腿使不上力沒法兒站穩,唇微微開合,似乎說了些什麼,然而聲音太小,讓人聽不真切。
他將她抱得更緊,俯身貼近她的唇,聲音出口低啞而輕柔,道:“你想說什麼?”
“不舒服……”她極虛弱,每說一個字都像要用盡最後一口氣,蒼白的唇貼在他耳畔,有氣無力道:“放開我。”
心口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握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他略皺眉,如玉的指從她濃密的長髮緩緩撫下去,啞聲道:“你情形不大好,別說話。”
阿九嘴角牽起一個淡淡的笑,帶著幾分嘲弄的意味。自她入宮以來,這是第一次蠱毒發作,老天這個玩笑開得有些大,居然偏偏選在這個時候,讓謝景臣看見她最狼狽可憐的樣子。情形不好?金蠍蠱是他種在她體內的,向來罔顧她死活的人,這個時候來惺惺作態,真是教人無法理解!
又一股疼痛襲來,似要將人活生生撕裂開。她悶哼了一聲,拼盡全身的氣力朝謝景臣推了一把,他朝後退了一步,她連忙踉蹌著步子同他拉開距離,勉強扶住一旁的雕花柱站好,捂著心口,眸子望向他死命道:“從始至終,大人交代的所有事我都不曾違背,大人究竟還想幹什麼?”
她的目光警惕,這副模樣如臨大敵,儼然避他如毒蛇猛獸。他大感不悅,冷眼同她對視半晌,朝她伸出右手,寒聲道:“我能為你壓制寒毒。過來,別惹我生氣。”
他城府太深,一言一行皆是算計,憑她的道行根本看不透他在打什麼算盤。她無比的困惑,不明白這人為什麼要這麼做。為她壓制寒毒?他從未顧念過她的死活,這個時候說要為她壓制寒毒,真是怪誕至極!還有之前假扮趙宣一而再再而三地戲弄她,究竟有什麼圖謀?
阿九立在原地沒有動。
這丫頭最近膽子愈發地大,從前言聽計從,他讓她往東她絕不敢往西,如今卻敢明目張膽地同他對著來了。他心頭生出幾絲莫名的懊惱,既然她不聽話過來,那就只好他過去。
謝景臣朝她走近,邊將念珠往手腕上纏邊道,半眯了眸子道:“乖乖過來,別讓我說第三次。”
她撐了撐額頭,語氣中透出濃濃的無奈與疑惑,強忍著疼痛道:“這麼多回都熬過來了,我並不需要大人為我壓制寒毒。大人趕緊走吧,一眾的廠衛就在外頭,若是讓人知道掌印督主被人掉了包,恐怕對大人不好。”
他聞言寥寥一笑,“我的事不必你來操心。倒是你,如今泥普薩過河自身難保,寒毒發作一次比一次厲害,若沒有我,你絕撐不到一年,我可不想一切心血付諸流水。”
聽了這話,阿九微微錯愕——原來是擔心她半途死了前功盡棄麼?她眸光微動,看他的眼神仍舊有些懷疑,“真是因為這樣麼?”
他神色寡淡,“不然呢,你以為是為什麼?”
一句反問教人啞口無言,阿九被堵了個結結實實,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只能愣愣地望著他,面上的神情有些呆滯。眼睜睜地看他走到跟前兒來,伸手攥了纖細的手腕輕輕一拉,她便直直撞進了他懷裡去。
修長指尖從光裸在外的手臂上撫過,她第一次知道他的手也可以帶著暖意。
他的目光在殿中掃視一遭,復彎腰將她抱起來往矮榻走。方才一通口舌之爭,早令她精疲力竭,這時候腦子已經不大清醒了,模模糊糊感到後背一軟,她半掀開眸子看他,眼前的人影修長而挺拔,揹著光,看不清面上神情。
“你……”
她不解地歪了歪頭,唇微動正要說話,他卻徑自俯身扯她身上的輕紗。她被唬了一大跳,心頭生出幾分慌張,無力地伸手推拒,口裡道:“這是做什麼?”
沒有聽見他答話,她只感到身上一涼,所有蔽體的東西都在剎那之間被剝離得乾乾淨淨。她心頭一沉,面上驚惶交錯,忽然眼前的所有景物都化作了一片熾烈的紅,鮮豔如血,砌滿了雙目,是他拿紅綾蒙了她的眼。
看不見東西,身體的其餘感官變得異常敏感,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蠱蟲在血液中游移,極緩慢,卻掀起驚濤駭浪一般的劇痛。彷彿被人扔進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