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還挺像那麼回事兒……可是這未免太荒謬了,像他那樣的人,怎麼可能對她產生哪怕一絲的感情?
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混亂,她困頓地皺眉,抬手撐著額道:“不可能的,金玉,你並不瞭解謝大人,他不會喜歡我的。”
真是個冥頑不靈的人,簡直油鹽不進!金玉滿臉的無可奈何,蹲下身子仰頭看她,懇切道:“殿下,女人最重要的東西就是一門姻緣,謝丞相人才風度當世無二,也無怪乎皇后費盡心機要將欣榮帝姬嫁給他。謝大人喜歡你,難道你不喜歡他麼?若是兩情相悅,為什麼不能在一起?”
這話其實說的不假。女人是依賴感情的,有了愛情就有了能續命的資本,有了一切。可是男人和女人截然不同,他們有野心,有對權力的追求與渴望,一份虛無縹緲的感情算得了什麼呢?若真要權衡利弊,隨時都會被丟棄吧。
腦子裡亂作一團,她疲乏地捏了捏眉心,嘆息道,“金玉,你太天真,任何事情都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金玉皺了皺眉還想說話,宮門那頭卻疾步進來個小太監,朝阿九恭謹道:“殿下,容昭儀來了。”
容盈,無事不登三寶殿,她來做什麼?阿九心頭狐疑,半眯了眸子微微頷首,“知道了。”
金玉朝外頭張望了一眼,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又正兒八經道:“對了殿下,說起來咱們還該好好謝謝容昭儀呢。”
她挑眉,“為什麼?”
“上回皇后娘娘責罰你,我和鈺淺姑姑走投無路,還是她提醒咱們出宮去找謝丞相的呢。”金玉摸了摸下巴,感嘆道:“好歹這宮裡還有幾個心地良善的人在,要是人人都跟皇后似的,那咱們的日子不知多難過呢。”
心地良善?阿九唇畔挑起個寡淡的笑。
天下烏鴉一般黑,相府長大的人裡頭怎麼會有所謂的好人?暗無天日的五年光景,早讓她們忘了什麼是良善,容盈這回能出手幫她一把,或是對她心懷愧疚,或是報答她救命之恩,而最可能的,恐怕是別有所圖吧!
45|4。13發表
宮中母憑子貴,懷著龍種的嬪妃,身份地位都非比尋常。門外傳來一道太監的公鴨嗓子,呼“容昭儀至”。話音方落,金光底下便走來位膚光勝雪的美人,扶著邊上宮女的手,明媚的面上含著絲端莊淺笑,翩翩款款,髮髻上的金步搖顛顫間流光四溢。
阿九面容漠然地觀望容盈,暗歎世事諷刺。曾幾何時,她們都不過是流落街頭的乞兒,孤苦無依風餐露宿,如今不過幾年的光景,卻都搖身一變成了人中龍鳳。
她的目光落在昭儀平坦的小腹上,神態忽然變得有些微妙。難以想象,阿四體內竟然孕育著一個孩子。她唇角勾起個笑,有幾分新奇又有幾分無奈。孩子……如她們這樣的人,也能有自己的骨肉麼?
思忖著,卻見一身錦繡的美人已經走到了自己跟前兒,精巧的一張玉貌上端的是笑容滿面,上前拉她的手,一副熟絡得很的姿態,蹙眉道:“前些日子聽聞帝姬臥病在床,想來探視又怕叨擾你休養,可真是急死我了。”稍稍一停,視線在她身上細打量,換上副關切的口吻:“看帝姬臉色不錯,身子將養得如何了?”
兩個都是謝相府裡裡調|教出來的人,人前做戲是把好手。真情流露也好,虛與委蛇也罷,真真假假誰能分辨得清?阿九衝她笑笑,兩人攜手往屋裡走,且道:“讓容母妃掛念,真教欣和過意不去。宮中醫正們醫術高明,自然藥到病除。我已經大好,母妃放寬心。”
容盈眉宇間顯出幾分松泛,似乎長吁一口氣,壓著心口道:“聽你這麼說,我也就放心了。”說著略頓,抬眼看她,語調裡出透出幾分愧怍的意味來,壓低著聲音道:“那日帝姬你受罰,我心急如焚。可你也知道,這人在氣頭上啊,越勸越惱,我若求情,只怕皇后娘娘大發雷霆,更要教你受苦……”
阿九請她坐,面上寥寥一笑,一面吩咐宮人看茶一面道:“母妃放心,欣和明白其中道理。何況那日是欣和不慎摔碎了太后賜給您的觀音,有錯在先,皇后娘娘要怎麼責罰都無可厚非,欣和絕無怨言。”
兩人說著話,外頭宮女進來奉上茶果。她側目,眸子不著痕跡從容盈面上掃過去,淡淡道:“我與昭儀有些體己話要說,都退下吧。”
聞言,立侍的宮女們諾諾應是,佝著身子按序退出了正殿,走在最後頭的反手合上了殿門。
起先都是在人前打虛晃子,宮人們都撤了下去,再多的掩飾似乎也不必了。阿九面上的笑容一寸寸褪了下去,端起桌上的青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