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小忠子,不再說話。
小忠子面對雲遲的眼神說不下去了,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雲遲沉聲說,“本宮往日太縱著你了,如今本宮說什麼,你都要攔上一攔,你哪裡來的膽子?”
小忠子面色一白,哆嗦著說,“殿下恕罪,奴才這……這就去備馬。”說完,他抖著身子爬起身,不敢看雲遲,一溜煙去了,生怕晚一步,太子殿下就生吞活剝了他。
外面夜幕黑漆,寒風呼嘯,風打在窗欞上,發出鈴鈴的響聲。
雲遲一再告訴自己冷靜,冷靜地分析如今的朝中形勢,冷靜地想著今年發生的諸事兒,冷靜地計劃著他在離京前該安排好什麼。
這般時候,他冷靜的可怕,甚至能想到背後之人也許就埋藏在京城,五年前的穿河谷水患,半年前的西南境地大亂,兩個月前的黑龍河決堤,以及如今的白皰瘟疫,這幾件大事兒,怕是都與背後之人脫不開關係。
五年前他帶著東宮眾人前往穿河谷,經歷了兩次大批刺殺,每一次都是九死一生,刺殺他的人都死了,至今他沒查出結果,不過後來,刺殺便再沒動靜了。
今年,連番大事兒,他也能想到原因,是因為他即將大婚了,大婚後,父皇就會傳位給他,他不再監國涉政,而是真正地親政,他親政自然與做太子不同。
他能想到背後之人的目的,就是想在他大婚前,讓南楚大亂,趁機殺了他。
如今北地之事,蘇子斬和花顏捅開了遮蔽的黑網,背後之人一定恨死了他們,想讓他們死在北地,再也回不來。同時,若是能引得他去北地最好,一併殺了他。
但是,儘管知道這陰謀,他還是要去北地,他不能讓他的太子妃為他的江山在北地辛苦傾軋與瘟疫死神抗爭,至少,就算抗爭,就算救百姓,也該他陪著一起。
生死一起,死生一起。
半個時辰後,雲影從御藥房回來,空手而歸,對雲遲白著臉說,“殿下,御藥房沒有盤龍參。”
雲遲臉色白而冷寒,似不出意料,他站起身,負手立在窗前,嗓音比窗外的冷風還涼一分,“我就知道,御藥房不會有盤龍參的。”
雲影立即說,“殿下,可要屬下查御藥房裡盤龍參的去處?能動皇宮御藥房的藥材,身份定然非同一般。”
雲遲搖頭,“暫且不必查了,就算查,一時也查不到。”話落,他吩咐,“你帶著東宮所有暗衛,去查京中各大藥房,本宮給你一個時辰。”
雲影應是,片刻不耽擱,如風一般地退了出去。
這時,小忠子進來稟告,“殿下,幕僚客卿們都來了,都在外廊候著呢,您現在可要見?”
雲遲頷首,沉聲道,“讓他們都進來。”
小忠子應是,請外面的人進了書房,二十多人一下子就將雲遲的書房擠滿了,齊齊給雲遲見禮。
雲遲轉過身,看著這些人,目光從每一個人身上掠過,一時沒說話。
眾人心下打鼓,感覺是出了大事兒,太子殿下今日的眼神很有威壓,讓他們覺得一路喝著冷風而來,進了這有地龍的御書房,似也沒覺得暖和。不由得都暗中猜測,難道殿下選拔的考子們其中有人出了什麼大事兒?
今年真是多事之秋。
雲遲目光掃了一圈,這些都是他少時開始培養的東宮的人,每個人,都是他千挑萬選的,若是有人背叛他,應該等不到現在,五年前就背叛了。
於是,他收了威壓的眼神,將手中揉成一團的信箋遞了出去,“今日叫你們來,不是為了殿試之事,而是有一樁大事兒,你們看看。”
當前一人連忙將那團信箋接了過去,費了好半天的勁兒才開啟,這一看,大驚失色,身旁的人立即圍上前,看到信箋的內容後,也都齊齊變了臉。
自古瘟疫,猶如人類的天敵,人在瘟疫面前,大多數時候都無能為力。
百年前,兩座城池近十萬人毀於瘟疫。
如今,讓人欣喜的是白皰瘟疫被天不絕研究出藥方,但同時伴隨著絕望的是這藥方早已洩露,其中一味藥,兩個月前已開始被人暗中收購。
一人抖著手開口說,“殿下,北地的盤龍參被人收購,那京城的各大藥鋪呢?也許……”
雲遲寒聲說,“本宮已讓人去查了,但十有八九也不會有盤龍參。京城距離北地路途雖遠,但背後之人既想毀了北安城,兩個月已足夠收購盡南楚四地的盤龍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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