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安書離失笑,“若是陸之凌,一定欣然不已,在下不善賭。”
花顏聞言收了骨牌,又變出了三枚銅錢,笑看著他,“你與半壁山清水寺的德遠大師交情甚篤,他擅長裝神弄鬼,不知他為你卜過卦沒有?我會卜卦,要不然,給你卜一卦?”
安書離眸光微亮了一下,看著她手中的三枚銅錢說,“德遠大師不曾為我卜過卦,但是我聽梅舒毓提過,當初在迷障林,你為了尋救他,卜了一卦,準確地卜到了他的位置,實在令人好奇,著實想見識一番。”
“那好啊,今日在這樣的雨中遇到,也是巧了,你請我吃飯,我就為你卜一卦作為答謝好了。”花顏隨意地玩耍著三枚銅錢,淺笑著說。
安書離看著她,“卜卦者,洞徹天機,有傷身體,若是你傷了,我可不好對太子殿下交代。”
花顏搖頭,“費些精力罷了,倒不至於多嚴重的事兒。”
安書離認真地瞧著她,見她一副雲淡風輕不以為意的模樣,他笑著點頭,“既然如此,得你一卦,是我的福氣,有勞了。”
花顏笑了笑,“我的確是不輕易給人卜卦的。”
安書離失笑,“你是不喜歡欠人情吧?今日我請你吃飯,你便卜一卦作為厚禮相謝。”
花顏大笑,“書離公子的一飯之情,的確著實珍貴了些,不過對比我這一卦嘛,最少要十頓飯才值得。”
安書離眉目舒展開,“這麼說,得了太子妃一卦後,我就欠你九頓飯了。”
花顏又大笑,“人情不人情的,可以擱在後面,卜卦要隨緣的。”
安書離笑著點頭,看著她手中隨意把玩的三枚普通的銅錢問,“需要我做什麼?”
花顏搖頭,“什麼也不需要,你坐著就好。”
安書離頷首,微微地坐正了身子,不再多言。
花顏輕飄飄地將三枚銅錢把玩了一陣,漸漸的,銅錢在她手中如變戲法一般地隔空交匯著轉了起來,且越來越快,快到令人看不清。
誠如上一次在迷障林外為梅舒毓卜那卦一樣。
安書離睜大了眼睛,仔細地看,認真地看,不想錯過一絲半點兒。
但是,即便他目力極好,自詡眼力不錯,漸漸地,眼前也只剩下了銅錢劃出的圈影,他從沒見過這般卜卦,終於不適地眨了一下眼睛。
就在他眨眼的同時,只聽“啪啪啪”三聲,三枚銅錢都從花顏手中跳了出來,落在了車廂內。
他立即又睜開了眼睛,入眼處,花顏臉色微微發白,白皙的臉上,佈滿了細密的汗珠,額間隱約有濃濃的青色霧氣纏繞,她整個人似被清水洗了一般的霧色清涼。
他微微一怔,又看向落在她和他中間的三枚銅錢,只是普通的三枚銅錢,而花顏卻在盯著它們不錯眼睛地看。
安書離張了張嘴,想開口說話,但怕這一卦沒卜完,打擾了她,便又將話吞了回去。
片刻後,忽然隨手將銅錢撿起,又用袖子隨意地抹了一把臉,對安書離淺笑著說,“你大約真是要大謝我了,這一卦,對你來說,比十頓飯要值錢多了。”
安書離見她開口,才立即問,“你怎樣?可有大礙?我見你氣色不是很好,十分耗費心神吧?”
花顏搖頭,“沒事兒,我的壽數就那麼多,不怕折。”
安書離一愣,“此言怎講?”
花顏淺笑不答,反問他,“你要不要聽這一卦我都卜到了什麼?”
安書離點頭,“自然要聽。”
花顏攤開手心,從中撿出一枚銅錢,在他面前晃了晃,慢聲說,“尋常卜一卦,只問一件事兒,沒有所求之事呢,便隨便卜,能看到什麼算什麼。不過還有一種不尋常的卦,就是天緣卦,能看到三件事,甚至一生。這個要看卜卦者和這一卦的緣分。你這一卦呢,我隨便卜的,但你卦緣深,雖然說,沒看到一生,但也看了你大半生。”
安書離驚異,神奇地看著花顏,“看了大半生?片刻之間?”
花顏笑著點頭,“就是片刻之間。”
安書離微笑,“洗耳恭聽。”
花顏笑看著他,揚了揚眉說,“書離公子雖然常踏入半壁山清水寺與德遠大師對弈,但也不是真正的信佛之人,卦象這種事兒,想必你也是不太信的。你這一卦呢,我卜到了你的姻緣、功業、生死。這樣吧!今日你請我吃一頓飯,我就與你說說姻緣好了。至於功業和生死,你若是想聽,再尋我,若是不想聽,也就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