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顏隨口說,“請他來這裡。”
福管家應是,立即將程子笑帶到了鳳凰木下。
程子笑遠遠走來,便看到鳳凰木開著鮮豔的花朵,富麗堂皇,風吹過,飄下花葉,花顏穿著淺碧色綾羅,身段纖細,素雅至極,卻與富麗的鳳凰木相得益彰。
程子笑腳步一頓,又看到她揹著身影,站在桌前,似在提筆作畫,日光透過鳳凰木的枝葉,落下斑駁的光影,稀薄的光照在她如雪的皓腕上,白得發光。
她手腕翠綠的手鐲在斑駁的日光下映出細細碎碎的花紋,十分漂亮。
程子笑莫名地呼吸一窒,不再往前走,似怕打擾了花顏一般,站在了遠處。
福管家瞧了程子笑一眼,悄聲說,“太子妃請程七公子過去。”
程子笑定了定神,沒說話,站在原地沒動。
福管家見此,不再催促。
花顏卻知道程子笑來了,頭也不回地開口,“程七公子,過來說話。”
程子笑抿了一下嘴角,這才踱步走到花顏面前,自然也就看到了桌案上她正在作畫的北地地形圖,他眸光顯出驚異,開口說,“太子妃這地形圖真是別具一格,十分罕見。”
花顏偏頭含笑看了他一眼,手下落筆不停,“你自小生於北地長於北地,生意遍佈北地,對北地應當是極熟悉,你覺得我這地形圖做得如何?”
程子笑看著她淺淡含笑的臉,不著痕跡地移開,看向地形圖,平靜地說,“太子妃這地形圖做得極好,精細精準,比北地市面上流傳的地形圖好了十倍不止。”
花顏微笑,“我昔年為我哥哥找藥,曾走遍了北地每一寸山每一寸土。”
程子笑恍然,敬佩,“難怪太子妃能畫出這樣的地形圖。”說完,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提筆勾畫的皓腕上,見她十指纖纖,手骨白皙,眼底瞳孔微縮,又立即移開了視線看向別處。
花顏未曾注意她神色變化,淡淡笑著說,“依你看來,魚丘縣是會受水災的縣嗎?”
程子笑心思一動,又收回視線看向花顏,她面上依舊淺淡地笑著,讓人看不出心中所想,他遲疑了一下說,“雖看起來不像是會受水災的縣,但事實是受了水災,世上沒有一定不能的結論。”
花顏輕笑,“你這話說得倒是中規中矩,不像是你程七公子會說出來的話。”
程子笑不再作聲。
花顏畫完最後一筆,放下筆,回身坐回貴妃椅上,隨意地擺手,“坐吧。”
採青立即挪來一個椅子,清脆地說,“程七公子請坐。”
程子笑一撩衣襬,慢慢地坐在了椅子上,採青遞給他一盞茶,他接過。
花顏收了面上的笑說,“魚丘縣大水受災,千人罹難,程七公子可知道?”
程子笑一愣。
花顏看著他,“程七公子是知道的吧?你的生意遍佈北地,魚丘縣也有你的生意,這等大事兒,你即便遠在京城,也能得到訊息。”
程子笑看著花顏,一時沒答話。
花顏小了笑,淡聲道,“魚丘縣位居於青屏山,其山石堅固,地勢優渥,若非外力破壞,依我斷定,百年也不會受水災。”
程子笑捧著茶看著花顏,緩緩開口,“太子妃的意思是魚丘縣大水受災,是人為的了?”
花顏點頭,“看來你是清楚得很了,不錯。”
程子笑默了默,看著花顏,“太子妃因何斷定是人為?魚丘縣不過是小小的一個以打魚砍柴為生的縣而已,大水淹死千人,有什麼人會人為地讓魚丘縣發大水,有什麼目的?”
花顏道,“監察御史不就在魚丘縣嗎?”
程子笑點點頭,“的確。”
花顏看著他說,“魚丘縣不過是小小的一個以打魚砍柴為生的縣,但監察御史卻停駐在了魚丘縣,這本身,必有隱情,本不該發大水的魚丘縣發了大水,千人受難,監察御史被大水沖走下落不明,可見必是人為。”
程子笑看著花顏,猜測她請他來的目的,北地的生意他已經在與安十六暗中交接,不明白她找他來是有何目的,他冷靜地問,“太子妃見我,不知有何吩咐?”
“吩咐不敢當,想請程七公子幫個忙。”花顏笑了笑。
程子笑聞言端起茶喝了一口,整個人一改來時的拘謹,隨意地問,“不知在下除了北地的生意,還有什麼東西是值得太子妃看中的?”
花顏伸手指了指腦袋,說,“程七公子頭腦好用,聰明精明,北地的生意雖有趙宰鋪的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