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輕姑娘一愣,猛地回頭,看到牆外的人影,愣了愣,扔了手中拎著的死鹿,來到門口,沒立即開門,而是隔著門扉對外面的小忠子問,“你的意思是,要投宿?”
小忠子拱手見禮,“正是。”
那年輕姑娘搖頭,拒絕說,“我阿爺死的時候交代了,不準留陌生男人落宿。”
小忠子聞言向身後看了一眼,“這……不能通融?我等不是壞人。”
那年輕姑娘搖頭,“不是壞人也不行,只要是男人,就不行。”
小忠子看著這年輕嬌俏的姑娘,想著怪不得看起來老大不小了還梳著姑娘家的髮髻,顯然是嫁不出去的。他一時沒了話。
“走吧。”雲遲的聲音從後方遠處響起,溫涼的,淡淡的。
小忠子只能轉身,以他家殿下的身份,還沒有到因為露宿而破壞人家規矩求人的地步。
那年輕姑娘聽到了一個極好聽的男聲,一時不受控制地好奇地開啟了門扉,當看到遠處的雲遲,頓時痴了,口比大腦快地吶吶地問,“便是這位公子嗎?”
小忠子一聽有戲,連忙停住腳步,“敢問姑娘,可能通融?”
那年輕姑娘看著雲遲,臉不由得紅了,點點頭,“可……可以的……”
小忠子一喜,連忙看向雲遲,“主子?”
雲遲沉下臉,“走。”
小中心下頭一跳,再不敢多言,連忙跑回去,翻身上馬。
雲遲縱馬向前離開,小忠子與府衛們齊刷刷地跟在了身後。
那年輕姑娘呆呆地看著人走遠,回不過神來。
老婆婆喂完豬便瞧見年輕姑娘站在門口,不知在看什麼,走過來瞅了一眼,什麼也沒瞅到,說,“丫頭,你在瞅什麼吶?”
年輕姑娘小聲說,“阿婆,那公子長得好俊啊,我從來沒見過那麼俊美的人,像是天上的人。”
老婆婆自然聽不見她說什麼。
縱馬行出一段路後,小忠子想著太子妃在時,殿下白日裡騎馬,晚上睡車裡,不會累到的。可是太子妃走了之後,殿下就不再進車裡了,也不落宿,整日的騎馬趕路,這樣下去,怎麼受得了?
他又想起,已經沒有太子妃了,那將來誰會是殿下的太子妃呢?
他私心裡覺得,那位準太子妃,人其實真的是挺好的,哪怕跟殿下相處,雖然總是發惱,與殿下鬥智鬥勇,時常氣著殿下,但爭執的時候,從不會鬧得太難看,而殿下的臉上時常都是帶著笑的,似樂在其中。
可是如今,沒了準太子妃,殿下也沒了笑容了。
他們這些近身跟在殿下身邊的人最能感受體會。只因為殿下的身份,明明如此高貴,卻還不若尋常人順意,覺得殿下實在是太辛苦了。
來到了臥龍峽,四下十分的靜,連飛鳥都不見。
這一處峽谷是天險之地,一條山路,彎彎曲曲,僅容兩輛馬車錯身而行。兩旁的山上多是灌木荊棘,樹木高大濃密,十分適合藏人。
雲遲縱馬立在峽谷的入口處看了片刻,便縱馬進了臥龍峽。
雲影握住腰間的佩劍,緊跟在雲遲身邊保護。
臥龍峽的峽谷長約兩裡地,在路程行出一半時,峽谷兩旁濃密的灌木叢中竄出大批的黑衣人,足有三四百,每個人的劍鋒閃著黑芒,顯然是餵了劇毒。
雲影大喝一聲,“保護殿下!”
他剛喊完,雲遲的劍已經出鞘,端坐在馬上的人凌空而起,眾人只覺眼前光影一閃,無人看清他如何出招,眼前已經倒下了十多個黑衣人。
這劍快得連雲影都沒看清,他心下大駭,多久不曾見殿下親自出劍了,顧不得多想,與十二雲衛齊齊出手,對上大批的黑衣人。
雲遲一招之後,並未收手,劍過之處,死屍一地,根本不需要十二雲衛保護。
這風雲變化得任人看不清他如何出手的招數,不僅駭住了沒有發揮保護作用的十二雲衛,也駭住了埋伏在這裡截殺的黑衣人。
他手中的劍揮出,便如死神降臨一般,眼前必有數具伏屍。
太子云遲,受世人評價,文登峰,武造極,當世大儒見識過他的文采,卻甚少有人見過他出劍。
夜,靜得黑沉。天,暗得黑沉。
一個時辰後,三四百黑衣人盡數折損在臥龍峽,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血腥味。
雲遲的劍連血都未沾,他端坐回馬上,還劍入鞘,眉目平靜,眼神涼薄。
雲影本想留一個活口,想著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