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琢磨著道,“我想到太后悔婚懿旨,花家一夜之間貼滿天下,連北地也有,當時只顧著看熱鬧,倒不曾徹查此事,如今想來,太子殿下埋在北地的暗樁已除,蘇子斬與京中的信函奏摺往來,不走驛站,走的定然是哪條隱秘之路,思來想去,想到了花家定然在北地埋了暗線。”
程顧之恍然,原來爺爺是因為這個想到了花家,未曾懷疑他,他心底鬆了一口氣,平靜地說,“孫兒覺得,爺爺想錯了,花家雖不是表面那般普通尋常,但也沒到埋得極深極厲害的地步,否則,您的風靈衛都派出去查了三日了,不可能蛛絲馬跡也查不到。”
“是啊,風靈衛是我們程家最厲害的暗衛,按理說,不該查不出來。”程翔不禁也對自己有了懷疑,又思索片刻,道,“你父親已去聯合其他世家了,既然已經著手查了,那麼就先查吧,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如今這般非常時期,查了安心。”
程顧之點頭,從善如流地道,“萬事小心為上策。”
“嗯,不錯。”程翔頷首,“咱們程家立世不易,顧哥兒,你要好好幹,以後萬事多思量。”
程顧之答應,“爺爺放心,我會保護好我們程家人的。”
程翔欣慰地拍拍程顧之肩膀,“後生可畏,爺爺沒白教導你一場。”
祖孫二人又說了一會兒話,程顧之出了程翔的正堂屋,去了程耀的書房。
程耀正寫完密信派人送出去,見程顧之來了,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面色還算溫和,“如今總算看起來又有了模樣了。”
程顧之見禮,“父親,爺爺讓我明日開始學著接手事務。”
“嗯。”程耀頷首,“我早兩年就有這個意思,偏偏你爺爺寵慣你。如今你既也有心,那明日就開始吧,我近來事忙,讓族叔帶你。”
“好,聽父親的。”程顧之頷首。
商定此事後,程顧之出了程耀的書房,回了自己的院子。
回到房間後,他又立在窗前,看著窗外,深秋的風蕭蕭瑟瑟地吹著院中的桂樹,落葉滿天飛,不多時,地上就落了一層樹葉。
有打掃院落的小廝掃著落葉,秋風吹起他單薄的衣襟,看起來瘦小瑟瑟發抖。
程顧之看了一會兒,出聲喊,“寶清。”
“二公子。”寶清立即進了屋,小聲問,“您有什麼吩咐?”
程顧之道,“咱們府中人還沒做秋棉衣嗎?”
寶清一愣,搖頭,“似乎還沒有,今年府中忙亂,夫人們也還沒顧及到。”
程顧之立即說,“吩咐下去,府中人儘快做秋棉衣,深秋這般冷的天氣,府中下人們穿的這般單薄幹活,怎麼受得住?”
“是。屬下這就去。”寶清向窗外看了一眼,立即應聲。
程顧之轉回身,拿了一卷書,坐回了桌前。
寶清下去後不久,程蘭兒來了程顧之的院子,人到聲道,“二哥!你在嗎?”
程顧之向外看了一眼,應了一聲,“在,進來吧。”
程蘭兒推門走了進來,上下打量程顧之,鬆了一口氣,“我聽聞二哥回來後就將自己關在院子裡,誰也不見。娘說二哥心情不好,不讓我來煩你。今日我實在忍不住了,二哥,你還好吧?”
“嗯,還好。”程顧之點頭,看著程蘭兒,自從臨安回來後,她知事了不少,似乎一下子長大了,他放下書卷,指了指對面的椅子,“坐。”
程蘭兒走到他面前坐下。
程顧之動手給她倒了一盞茶。
程蘭兒看著程顧之問,“二哥,我聽聞鳳城災情十分嚴重,百姓們死傷無數,無人管,真是這樣嗎?”
程顧之抿唇,“受災後半個月時是這樣,不過如今武威候府的子斬公子來了北地賑災,鳳城已安穩了下來。”
程蘭兒點頭,由衷地說,“子斬公子真厲害。”
程顧之笑了笑,看著她,幾個妹妹裡,程蘭兒最親近他,他開口詢問,“八妹,我且問你,你覺得我們程家對北地的百姓如何?”
程蘭兒聞言撇撇嘴,“這還用說嗎?自然是不好了。我們程家有米糧,卻不拿出去賑災。不知道爺爺和父親是怎麼想的。”
程顧之扯了扯嘴角,看來不是他自己的錯覺,是程家真的對百姓不管不顧。至於為了什麼,他身為程家人,隱約地明白些,但也明白得不徹底。
程蘭兒見程顧之不說話,面色平靜,對他壓低聲音問,“二哥,我問你一個事兒。”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