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以為如早先一般滿是厚厚的塵土,凌亂不堪呢。
夏緣道,“是子斬公子,你離開花家進京後,這一處書房他待過,每日便在這裡看書,都是他自己動手給收拾的。”
花顏微笑,“他愛乾淨,一定是受不了這裡滿是塵土。”
夏緣看了她一眼,見她面上笑著,神色如常,心結解開了,再不見一絲沉鬱,她也跟著歡喜輕鬆起來,笑著說,“花灼給了他一間書房,他說不必,就暫用你這間就好。我想他大約不是受不了這裡滿是塵土,而是想幫你心裡的灰塵都清掃出去。”
花顏笑著說,“在北地時,我恨不得將他踹回京城,如今看來,以後還是要對他好點兒,否則他的好酒,我若是再得罪他,該喝不到了。”
夏緣抿著嘴樂。
花顏先是走到了暗格處,從裡面拿出了那半張畫卷,對夏緣說,“讓人拿個火盆來。”
夏緣看著她,“你要做什麼?”
“既往事已了,有些東西就燒了吧。”花顏道。
夏緣點點頭,轉身去吩咐人拿火盆來。
花顏沒展開卷著的畫卷,便那樣蹲在地上一手拿著,一手又拿出了那捲《社稷論策》,這《社稷論策》雖好,但也是太子懷玉在少年時所書,針對的是後梁江山。
普天下,也只這一卷。
曾經,她陪著他深夜觀摩探討,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記在了心裡深處,閉著眼睛都能默讀下來。
夏緣也蹲下身,看著她手裡的《社稷論策》,小聲說,“這卷書,花灼當時看到,都覺得懷玉帝驚才豔豔,少年時寫出這樣的《社稷論策》,十分難得,尤其是他做太子少年時的真跡手稿,這怕是當世僅存了,燒了怕是花灼都覺得可惜,糟蹋古寶。”
花顏聞言手一頓,將手裡的《社稷論策》毫不猶豫地塞給了夏緣,“既然嫂子替哥哥心疼,那這卷書就交給你送給他吧。”
夏緣一怔,“你不是要燒了?”
花顏無所謂地說,“我是想燒了,但想想,懷玉也不欠我什麼,我何必連他少年時期少費心血寫的這卷拿出來便可驚世的策論給燒了了無痕跡呢?只需要將他從我心裡剔除就是了。”
夏緣聞言接過了《社稷論策》,點頭,“那好,我就替花灼收了,他喜歡的緊,早先若非因你的心魔,你一直塵封著,他不敢給你動,早就從你手裡搶走了。”
花顏好笑。
這時,外面有人送來了火盆,夏緣連忙收了《社稷論策》起身將火盆拿了進來,擺放在了地上,又拿出了火石,遞給花顏。
花顏開啟火石,點著了那半卷畫卷,看著火苗一點點從底部燃燒起來,她慢慢地扔進了火盆裡,同時對夏緣道,“我昔日的那些字帖呢?都拿來,一併燒了。”
夏緣搖頭,“都被子斬公子收起來了,不知收去了哪裡。”
花顏笑了笑,“那就罷了,給他吧。”話落,站起了身。
夏緣也跟著站起了身。
花顏走到桌前,看著擺放在桌案上的古琴,已被擦乾淨了血跡,十分的潔淨,想必是蘇子斬的手筆,他是真真正正地讓這裡乾淨無一塵,也只有他,敢動她的東西,毫不客氣地罵醒她。
她坐下身,伸手撥動琴絃,一曲“高山流水”,從指間流動滑出。
夏緣立在花顏身旁,從小跟著花顏後,她不能碰琴棋畫的印象太深,以至於她此時依舊緊張地盯著她,生怕她奏不完一曲就嘔血昏迷不醒。
就在夏緣從頭到尾的緊張中,花顏奏完了一曲完整的《高山流水》,長久不能碰琴,她也未見生疏,卻依舊流暢,意境悠遠。
琴聲飄出了藏書閣的書房,飄蕩在花家各方各院的各個角落,花家因花顏已許久不聞琴音,如今聽到琴聲,都紛紛停下了手中的活計。
花灼和雲遲在琴聲響起時,對看一眼,同時打住了切磋,撤回了劍,雲遲當先向琴聲飄出的方向快步走起,花灼看著雲遲急匆匆的背影,也快步跟了上去。
花顏的一曲《高山流水》彈完,二人也來到了藏書閣外。
花灼心底一鬆。
雲遲心底似也跟著敞亮愉悅了。
花顏透過窗子,看到了雲遲,剛要罷手的指尖一轉,一曲《鳳求凰》,流出她指尖。
雲遲腳步頓住,負手而立,面上瞬間有了笑意,眉眼也含了笑意。
花灼輕哼了一聲,卻也沒說話,沒闖進去,與雲遲一起站在外面聽著。
一曲彈罷,花顏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