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安書離躺在床上,印堂發黑,臉色朱紫,嘴唇青紫,一看就是中了劇毒,且毒素沒解。
雲遲看了一眼,薄唇抿成一線。
敬國公臉色蒼白,悔恨不已,“都怪老臣,書離公子若非為了保護老臣救老臣,也不至於中了這樣的毒。老臣一把年紀,死就死了,可是他這麼年輕有才……”
說著,敬國公竟然落下淚來,他是個糙漢子,從沒想過欠了人家救命之恩。
雲遲溫聲說,“書離心善,既然留在東宮保護義父,自然不遺餘力,義父別自責了。”話落,看向天不絕,“真沒辦法?”
天不絕嘆氣,一臉的疲憊神色,眼皮都快抬不起來了,坐在椅子上,如今連給雲遲見禮都沒力氣了,看到了花灼,也只是有氣無力地掃了一眼,幾乎半個身子都趴在桌子上,這麼些日子,他救了這個救那個,沒片刻喘息,快熬不住了,“沒辦法,他中的是一步殺,是前朝最厲害的毒藥,無解。幸好他自己及時封住了心脈,否則,我連個施針施救的機會都沒有。”
雲遲蹙眉,“按理說,書離武功不比本宮差,怎麼會沒躲開這毒?”
敬國公立即說,“怪我非要幫忙,反而添亂,那些人,殺人如麻,武功詭異狠辣至極,若非有我拖累,也不至於讓他為我擋了一劍。”
雲遲也注意到了安書離的袖口,劍痕雖不深,淺淺一小道,但因為是一步殺劇毒,沾染不得,才導致致命。
他轉向進來一直沒說話的花灼,對敬國公介紹,“這是本宮的大舅兄。”
敬國公這才看到了人,抹了一把老淚,看向花灼。
花灼拱手,“臨安花灼,見過國公爺,多謝您在京城對妹妹的照拂。”
敬國公連忙擺手,也顧不得讚揚花灼品貌人才,“老臣無能,沒照拂太子妃什麼,萬萬當不得花灼公子的謝。”
花灼笑了笑,當謝不當謝,自然不是嘴上說說的,他也不與敬國公爭執這個,轉頭對天不絕問,“他的毒,你能保幾日性命?”
天不絕立即說,“最多一日。”
“行,一日夠了,讓我歇歇,我來給他解毒。”花灼說完,指指茶盞,“給我倒盞茶,渴死了。”
天不絕突然精神了,對他問,“你怎麼解這一步殺?”
花灼不說話,坐在了桌子前。
小忠子立即從門口跑進來,快速地給花灼倒了一盞茶,又給雲遲倒了一盞茶。
花灼真渴了,端起來也不管熱不熱,一飲而盡,之後對上雲遲也看過來的視線說,“雲族的起死回生之術,人死了,都能讓之活過來,更何況,如今這還有一口氣保著命呢,驅除毒素,也是能做到的。”
“對啊,你來的太及時了。”天不絕一拍大腿,“可是,還有一個梅舒延呢,如今也吊著一口氣,他沒有書離公子武功深厚,我懷疑他挺不過來會一命嗚呼。”
“那就一起救了。”花灼漫不經心。
天不絕收了精神勁兒,皺眉,“救兩個人,你能受的住嗎?”
“大約是天罰雲族術法,這種傳承存在,一旦用到,打破的就是平衡。自從雲族從雲山搬出去,分支而生後,融入塵世,沾染了人氣,也沾染了恩怨糾葛,所以,一代代傳承下來,越來越微薄,妄圖以術法打破世間尋常規律者,都要受罰,長此以往,雲族術法早晚要絕跡於這世間。就如祖父,如妹妹,如今還剩下個我。不過為了救人,也沒什麼捨不得的。雲族術法是上天厚愛,回報上天善德,也是應該。至於救兩個人,我還是有這個能力的。”花灼神色淡淡。
天不絕沒了話,看向雲遲。
雲遲沉默片刻,事關兩條人命,自然不能見死不救。他深深對花灼一禮,“本宮多謝大舅兄!”
“謝什麼?中善因,積善果,不見得上天就不給雲族的傳承留一線生機。”花灼擺手,“我趕上了,便是他們命不該絕。”話落,又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若是要謝,我妹妹還願意跟著你做你的太子妃,那你就好好待她,既往不咎。若是她不願意不回來不想再做你的太子妃了,你不如放過她,如何?”
雲遲眼底忽地一片死水深潭,嗓音瞬間暗啞,“你覺得,他會放棄本宮嗎?”
花灼搖頭,“我怎麼知道!”
雲遲神色一黯,低垂下眼,呢喃,“本宮也不知道,不敢對自己太自信。”
畢竟,那個人是蘇子斬!是誰都好,偏偏是蘇子斬!
花灼瞧著他,暗想著自己收到安十六傳書花家十之二暗衛湧向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