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折陰沉著臉看著二人走出屋,他收了劍,看著玉玲,“你一直跟在他們二人身邊,當真沒發現他們二人往外遞送訊息?或者,蘇子斬有送血的解藥進京給雲遲?”
玉玲依舊跪在地上,搖頭,木聲說,“屬下不曾發現。”
蘇子折眯起眼睛,蹲下身,盯緊她,“蘇子斬可有與你說過什麼?我能相信你?”
玉玲依舊木著臉,“玉家人為著的永遠是後梁江山,二公子沒有爭天下之心,只要大公子有,一日爭天下之心不消,玉家人就會效忠大公子一日,絕無二心。主子若是不相信,可以現在就殺了我。”
蘇子折直起身,面無表情地說,“你起來吧!”
玉玲站起身。
蘇子折看了一眼散亂的棋盤,冷笑一聲,“一個比一個平和的棋風,能做什麼?說什麼沒有仁善之心,鬼才相信。”話落,他轉身走了出去。
院外,蘇子斬陪著花顏在散步。
花顏在這院中轉膩了,對蘇子斬道,“外面有一片梅林,能去看看?”
蘇子斬點頭,“自然能。”
他吩咐人開啟院門,陪著花顏向外走去。
蘇子折隨後跟了出來,見二人出院門,倒也沒阻止,而是陰狠地說,“如今京中沒訊息傳來,想必雲遲正在焦頭爛額的想法子。”
花顏當沒聽見。
蘇子斬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天下要解蠱王之毒的法子,不止我的血,你別忘了花灼。雲遲沒辦法,不見得花灼沒辦法。”頓了頓,他又道,“另外,雲遲也不是沒有本事,你切莫小看他。”
蘇子折腳步一頓,面色鐵青,“蘇子斬,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向著雲遲?”
“我只是就事論事。”蘇子斬面色平靜,“所以,你別把什麼都賴到我身上。”
蘇子折冷厲一笑,“不是你出的手就好,若是讓我知道你出了手,我就先殺了她。別以為我真不會對她下手。一屍兩命,我可不是心慈手軟的人。”
蘇子斬眸子也漸漸染成黑色,“那你就先殺了我。”
“你若是與我作對,早晚有一日,我會殺了你。”蘇子折轉身走了。
花顏看著蘇子折走遠,心情被他這一趟破壞的極其不好,她手裡握著手爐惱怒道,“這若是擱在以前,我還不是手無縛雞之力時,我一劍就能殺了他,讓他再囂張。”
蘇子斬轉過頭,見她氣的不行,他面色漸漸回溫,“與他生什麼氣?他恨不得你氣出個好歹來。”話落,蹙眉,“那一日,你能用枕頭砸他,可還記得當時是怎麼來了力氣嗎?”
提起這個,花顏就洩氣,攤開自己的手,鬱悶地說,“那一日大約是氣壞了吧!一股衝勁,不知道怎麼就將枕頭扔出去了,那枕頭其實也沒多少分量。”
“雖是這麼說,可是你如今還是連個枕頭都扔不動,可見那點兒重量也不小。”蘇子斬溫聲道,“別急,也許你體內的武功早晚有一日會恢復的,有這個徵兆,也是不錯。”
花顏攥了攥手指,還是綿軟無力,她惆悵地點了點頭,對蘇子斬低聲說,“其實,我是有點兒後悔了的。”
“嗯?後悔什麼?”
“後悔在北安城那般不要命地救百姓維護雲遲仁愛百姓的名聲,將自己折騰到這步田地,受人拿捏鉗制,半絲反抗不得。”
蘇子斬停住腳步,知道花顏心中有多憋屈,這些日子,憋屈到都對自己所做的事情質疑後悔的地步。他看著她的眼睛,問,“若是再給你一次機會重來,你如今再仔細地想想,可還會那樣做?”
花顏認真地想了想,最終又對自己無奈,“誰也想不到將來事兒,那會兒哪裡知道我會落到這步田地,若是重來一次,還是會做的吧。”
“這就是了,哪怕後悔,也要做。這才是你。”蘇子斬看著她,摘掉她頭上一片梅花瓣,“彆氣了,氣大傷身,對孩子不好。”
花顏點點頭,將手放在小腹上,這個孩子剛懷上,就伴隨著她折騰,但願,他的所有苦都在她懷著他的時候受了,待生下來後,他一生都平安順遂。
她不知道她能不能陪著他長大,她只知道,哪怕不要她的命,也要保他平安出生。
她抬眼看著蘇子斬,見他眉眼溫和,目光落在她身上小腹上,陽光打了一圈的光暈,將他的目光都照暖了。
依照他的性情,對蘇子折一再剋制,他不是怕蘇子折,而是顧忌她和她腹中的胎兒,才維持當下這種持平。
只要雲遲找來,這種持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