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他驚駭雲遲對花顏情深,實在沒想到他這個自小被人稱之為性情涼薄寡淡的人竟然會如此,他幾乎悔恨於自己沒教導好他,但是如今,看著他平安回來,又聽到花顏為了他為了南楚江山幾乎丟命,他也釋然了。
兩個孩子都是好孩子,只要他們如今好好的,他還能說什麼?南楚江山交到他們手裡,他當安心踏實。
他看著雲遲,又問,“你與朕詳細說說,顏丫頭身子骨如今到底如何?你們馬上就要大婚了,可是要延遲大婚?”
雲遲將花顏目前的情況說了,想著離開花顏時,她依舊是風一吹就倒的模樣,如今一路奔波回臨安,天寒路遠,不知她身體可受得住,不由得多了幾分憂思。
他想著,她回臨安,待不幾日,他就要去臨安接她進京大婚,她的身子骨可受得住?但是,他不想再等了。
若是一路照顧得好,有天不絕在,她想必是能受得住的。
這是他們分開時商量好的事兒。
於是,他對皇帝道,“父皇,大婚無需延遲,兒臣不想拖延,想將她趕緊娶進東宮,她身子骨如今不好,兒臣也能時刻照顧她。”
皇帝問,“背後之人囂張至極,做出的一樁樁一件件事情都滅絕人性,你離京這十日,沒想到京城竟然太平得很,不知道接下來會不會出大事兒。”
雲遲冷然道,“兒臣不會讓他出大事兒,京城上下,從明日起,重兵佈防。我已調陸之凌帶二十萬兵馬回京,也許,比這二十萬兵馬還要多,再加上京城西山兵馬大營的三十萬兵馬,任誰有天大的本事,也生不出亂子。”
“好!”皇帝撫掌,“既然如此,就依你安排吧。”
皇帝說完這句話,因有些激動,咳嗽起來。
雲遲親手給皇帝倒了一盞茶,“父皇仔細身體,兒臣不孝,待兒臣大婚後,便不讓父皇再如此操勞了。”
皇帝半晌止了咳,接過茶盞,喝了一口,壓了壓嗓子,道,“本就是朕該操勞,反而讓你早早辛勞。”話落,擺擺手道,“你一路風塵而歸,也累了,有什麼話明日再說,快去歇著吧。”
“明日讓德遠大師給父皇把把脈。”雲遲站起身,“父皇也早些歇著。”
皇帝點頭,“已把過脈了,這幾日就在吃大師開的湯藥,否則你以為你出了這麼大的事兒離開京城朕能挺到現在?”
雲遲笑了笑,“也是。”話落,乾脆地告退,出了房門。
外堂屋門口,小忠子拉著王公公在說話,見雲遲出來,二人連忙見禮。
雲遲停住腳步,對王公公溫和地說,“辛苦公公了。”
王公公連忙誠惶誠恐,“太子殿下折煞老奴了,老奴什麼也沒做。”
雲遲微笑,“侍候好父皇,你就是大功勞了。”
王公公當即跪在地上,“侍候皇上是老奴本分之事。”
雲遲負手而立,“公公不止做了侍候父皇的本分之事,還做了不少代父皇操勞的事情呢?”
王公公身子一顫,“殿下,老奴……”
他想說什麼,但云遲這一句話太意味不明,他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接這話,是該請罪,還是該如何,請罪的話,請的是何罪?
雲遲看著他,居高臨下地道,“王公公可知道為何父皇突然不信任你了嗎?”
王公公臉色發白,不敢抬頭,顫聲道,“殿下,老奴不知……”
雲遲冷笑,“你是父皇的身邊人,有時候就是父皇的耳目,但父皇被閉目塞聽多年,你說你不知這是為什麼?”
王公公頓時汗溼脊背,說不出話來。
雲遲盯著他,只見他豆大的汗珠子落在地面上,他目光溫涼,鹹鹹淡淡地說,“說吧,你的主子是誰?”
王公公垂著頭不抬起,身子由小小的顫抖忽然劇烈地顫抖起來。
雲遲眯起眼睛,“都說越是到了一定的年紀,若是怕死,不知公公屬於哪種?”
王公公猛地抬起頭,看著雲遲,他從雲遲的眼中,只看到了無盡的涼寒和淡漠。他只看了一眼,然後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
小忠子驚呼,“殿下,他自殺了?”說著,他衝上前,就要拽王公公。
王公公已咬舌自盡,死的乾脆痛快,甚至沒留一言半語。
雲遲看著他倒在地上溫熱的屍體,他本也一直沒想到皇上身邊的大總管太監竟然被人早就收買了,或者本就是背後之人早就安插在皇上身邊的棋子。但今日回來,他匆匆而歸,不經意地看到了迎出來的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