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顏不置可否。
雲遲一手握住花顏的手掌,另一隻手握住花顏另一手手腕,共同的拿起那籤筒,他手腕攥著花顏的手腕輕晃籤筒,不給她一絲一毫出千的機會。
花顏心中又冷哼了數聲。
不多時,籤筒裡跳出兩支籤文,雲遲先一步拿在手中,之後,鬆開了花顏的手。
德遠大師立即說,“殿下快看看,是什麼樣的籤文。”
雲遲攤開手看去,這一看,他一貫平淡淺然溫涼的面色霎時染上青黑色。
花顏探頭一瞅,“撲哧”一下子樂了,連連感慨,“看來我與殿下真不是良緣良配。這籤文原也是天意,大約是上天警示殿下,您是真龍,我卻不是真鳳。”
德遠此時也看到了雲遲手中的籤文,只見,兩支籤文一模一樣,不僅如此,與雲遲早先從懷裡拿出來的那支籤文也是一模一樣,他頓時驚駭不已。
“月老門前未結姻,鳳凰樹下無前緣。桃花隨水逐紅塵,牡丹亭前不惜春。”
還是這四句話,還是一樣的清水寺專屬的襄垣玉樹脂做成,普天之下,只有清水寺有的這種籤文。且還是“大凶”之籤。
雲遲盯著兩支一模一樣的籤文看了片刻,伸手入懷,拿出早先那支,放在一起,三支籤文一模一樣,分毫不差。他又盯著看了片刻,轉眸死死地看著花顏。
花顏心中樂開了花,面上自然也毫不掩飾地樂開了花,對上他的目光,不怕死地嘲笑,“太子殿下,如今您親自驗證,親眼目睹,我沒機會搞鬼,如此便是天意,你可信了?”
第三十五章 請君入甕
這房中,雲遲、安書離、德遠大師,都是武功高絕之輩,要想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動手腳,普天之下,誰都覺得,沒有誰有那個本事。
雲遲將花顏兩隻手都掌控住了,自詡憑他的能耐,花顏在她面前矇混不過。可是,面前這三支籤文,實打實的騙不了人的眼睛。
他看著花顏笑顏如花的臉,一時間覺得血氣騰騰往上冒,他多年打磨的剋制此時蕩然無存,死死地盯了她片刻,轉頭看向德遠大師,聲音深沉如海,“大師,這是怎麼回事兒?一支籤筒裡,怎麼會出現兩支一模一樣的籤文?”
德遠看著雲遲,那排山倒海的冰雪壓力滾滾罩下,連他這個得道高僧也受不住。他驚駭地說,“這……貧僧也不知……怎麼會這樣……”
主持在一旁也驚駭地說,“按理說,不該如此,一支籤筒裡不會有兩支一模一樣的籤文。更何況,這支籤文,上次也是從這籤筒裡抽出的,上次太子妃拿著籤文走後,我與師叔仔仔細細地逐一檢查過,確定沒有這樣的籤文……”
花顏在一旁笑著說,“憑空蹦出來,豈不就是天意嗎?還用說什麼!”
一直未言語的安書離看了花顏一眼,眸中淺淺沉思,似乎也是疑惑難解。
“憑空蹦出來?”雲遲咬著牙關,看著花顏,他從不相信有什麼東西是憑空蹦出來的。
花顏揚眉淺笑,“難道不是嗎?”話落,她攤攤手,“殿下不會還是懷疑我吧?你剛剛可是把我的手攥得緊。”
她白皙柔弱的手骨有兩處攥緊所致的紅痕,極其醒目。
雲遲眉心狠狠地跳了數下,又重新盯向德遠。
德遠心中叫苦,也是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連連合十,“阿彌陀佛,如此怪事,老衲生平僅見,這也是奇了。”
花顏不放過這個機會,笑著說,“大師,解解籤文吧!這樣的籤文,是不是真說明我與殿下不是姻緣,天意不可違背?”
德遠心下突突,一時說不出話來。
花顏頓時收起了笑容,薄怒低喝,“德遠大師,你可是得道高僧,不是沽名釣譽之輩。眼裡只看得到太子殿下身份尊貴嗎?我屢次問你,你搪塞不說,這是不拿我說的話當回事兒?仔細我拆了你這清水寺下酒喝。”
德遠面色一變,冷汗直冒,連忙說,“太子妃恕罪,這籤文……”
花顏盯著他,心想他敢把黑的說成白的,她就像揉白麵做饅頭一樣把他揉吧蒸了。當然,不說也不行。她要的就是這個由清水寺第一得道高僧見證兩支大凶姻緣籤,同時吐口說出她與太子云遲不是天作之合天賜良緣的話來。
這事兒今日雲遲想掩飾,她都讓他掩飾不住,除非他把這屋裡屋外的所有人都殺了。
屋裡有安陽王府公子安書離、德遠大師、主持方丈,屋外有守候的小沙彌以及聽聞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光臨前來拜見的達摩院的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