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地烏穆草原是一個多雲雨的季節。過雲雨隨時可能飄來灑幾滴雨點然後馬上又是晴天,週而復始之下累積起來的水源容易讓某些地段變成水窪地,某一些地段更是因為長久地累積成為淺沼澤,而沼澤區基本是生人勿近地地帶。
豹軍目前地駐紮地點是烏穆草原的前沿地段。正規算起來離匈奴人地大本營狼居胥山只有三百餘里。同時豹軍也不是烏穆前沿唯一的軍隊,正因為離狼居胥山太近了這裡長期駐紮了一支五萬人的邊軍,這支邊軍是從隨戰僕從的基礎上整編過來。而這些隨戰僕從都是跟隨林斌起家的戰士。如此也算是變相地提拔有功的隨戰僕從讓他們成為正規軍的一員。只不過戍邊比較辛苦和危險。
因為是一支主力軍團的統領,甲賀享有一些特權。在他到達烏穆前沿的兵堡後,邊軍校尉左就把自己的住宅讓了出來,同時邊軍的軍事建築也基本讓出來給豹軍的參謀系統,這就是主力軍團與普通軍團所不能比的待遇。
甲賀只要是醒著就沒有長期待在屋內的習慣,他不好動但受不了那種窄小地空間,此時他正站在簡陋地兵堡的牆面上向外張望,而邊軍校尉左則是安靜地站在旁邊。
兵堡的牆高不過三丈,它是由石塊和泥土混合建造起來,這樣的牆建得快但基本是起不到什麼防禦作用,不過草原上別說石頭就是石粒都少,這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那面牆所承擔的也不是真正的防禦作用,其實就是給士卒一個心裡安慰罷了。
事實證明士兵在有防禦措施的陣地
質肯定會比野外陣地高,這是人普遍的自我保護反應
“近期可有發現匈奴偵騎前來探查?”
“回統領:已有月餘不曾發現匈奴偵騎。”
“牧民呢?”
“有,但其數量不大。末將派出騎兵抓捕並未遭遇反抗。”
甲賀眼睛習慣性地迷了一下,草原民族上的部落潛伏了一個冬天基本上耗光了儲存,他們會在春季開始的時候會進行遷移去尋找新的水草地。
漢部邊軍佔據烏穆草原不過一年的時間,這個訊息只限制在很小的範圍裡面,所以還是會有一些不知道情況的部落牧民闖進來,通常在這種情況下那些部落就別想再走了,漢部的邊軍會視入侵者人數派出騎兵進行抓捕,而抓了的牧民基本上就成為漢部的奴隸。
漢部為什麼會一直在增加奴隸?戰爭是一部份,其實更多的是在草原上獲得,這也是削弱匈奴實力的一種非傳統方式。
甲賀將視線收回來,他轉身看向兵堡,這個建立不到一年的兵堡看上去很新,不管是從象徵性的混合牆面還是囤兵屋都沒有看到曾經戰鬥過的痕跡。
“匈奴不曾前來騷擾?”
左愣了愣,苦笑:“此地未曾被匈奴騷擾,前方兵堡卻是經常。去歲秋季前線兵堡有三處被匈奴人攻破,至冬季才重新佔回。”至於小型的駐點……被抹掉的就更多了。
左苦澀地回憶起剛到烏穆奮鬥的前期,那時候和草原部落的競爭充滿血腥,為了一塊草地、一個水源通常是需要經歷辛苦的廝殺才能從草原部落手裡搶過來,有時候搶過來了沒有留下足夠的兵力更是會被報復,這種情況一直到西林注意到烏穆戰爭態勢決意建立防線才有所好轉,在狼軍的幫助下邊軍基本肅清威脅,如此才形成一個相對穩定的戍衛區。
甲賀從來都是一名比較沉默的人,軍隊系統裡面的軍官當然也知道這一情況,因此左並沒有打算乘機吐苦。
沉默的人看上去很難溝通,這基本是常識,不過甲賀卻是一個極容易溝通的人,而且為人一直不錯,很照顧下屬。他主動問左有沒有什麼困難。
左心裡驚喜極了,所謂官差一級壓死人,很少有上級主動替下屬著想的。他仔細的思考起來,不敢獅子大開口要求太多:“大人……可否給些箭矢?”他看甲賀眉頭一挑心虛了,低聲解釋:“塞外作戰箭矢消耗極大,西林每月補充的箭矢數量甚少,不夠用。”
甲賀露出了笑容應:“五十萬枝箭可夠?”
左當然是大喜地千謝萬謝,每月西林只補充二十萬枝箭矢,平均分到下面去還不夠每名弓箭手射上五輪,遇到匈奴大規模騷擾期間連一場大仗都消耗不起。
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其實並不是邊軍不被看重,而是前一段時間漢部的主要戰場在遼地,攻擊肅慎就不用說了,在僵持的衛氏朝鮮戰場需要的箭矢消耗在備戰前提下基本上就耗光了西林的生產量,如此一來其它戰區自然也就缺少補給。
這裡甲賀稍微幽默